江乌月跑出会所,外面在下雨。
寒气裹着雨珠,风猎猎吹开了她的头发,头顶乌黑翻涌的云层仿佛要掉下来。
北城郊外,这鬼地方压根打不到车。
江乌月正要转身上楼找胡潇潇,身后——
“闹什么?”一道低沉的男音。
江乌月身影一定。
“你还脾气上来了?”
江乌月缓缓转身,目光穿过一片竹林,望向远处的花园庭院。
凉亭底下,有一男一女。
韩程姿态闲适,坐在那里喝茶赏雨,胡潇潇站在他面前,背对着雨幕。
“证领了,婚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韩程把手里的茄帽弹出去,喷枪引燃。
他吸了一口,在袅袅的烟雾中,眯眼看她,细长深邃的眸子里蕴着讥讽和寒气:“不就是想玩死我,我陪你玩儿,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游戏结束。”
说完,韩程皱着眉捻灭只吸了一口的雪茄,起身,走到凉亭旁的灌木丛前,弯腰捡起一部黑色手机攥在手里,头也不回地走进雨幕,跟江乌月擦肩而过时,扔给她一把车钥匙:“带她离开。”仿佛多看胡潇潇一眼都是烦。
江乌月攥着钥匙,跑进凉亭。
胡潇潇抬眼看她,嘴角扬起,笑了。
那笑容很难看。
胡潇潇把手里的仙女棒扔地上,目光落向别处:“我以后不会再看焰火了。”
“发生了什么?”
“刚在休息室,我听见韩程给他那小女朋友打电话,问她今天晚上的焰火好不好看。”
胡潇潇吐出一口浊气,寒着眉眼,冷笑:“我说呢,怎么突然有好兴致跑来郊区宁可交几百万的罚款都要放这场焰火,合着这么殷勤,到头来,还是因为她。”
“你不是说两百万打发了?”
胡潇潇冷笑:“真他妈的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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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乌月开车送胡潇潇回家,被她拦下:“这个点了,你学校早门禁了,回我家吧。”
“我回出租屋,就算再闹,韩程今晚肯定要回来住的。”他不回来,被八卦娱记知道,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家空房间躲着,不差你的。”
江乌月凝眉:“我看见他就烦,不去。”
胡潇潇乐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气性怎么就这么大!你俩互相就没看顺眼过。行吧,不见就不见,你把我车开走,太晚了你早点睡,明天别挤地铁了,开我车去单位。”
江乌月扫了一眼那车,是三百多万的玛莎拉蒂。
“我就算迟到,也不敢开这车去单位招摇。”
胡潇潇手一挥,嫌她啰嗦:“好了,赶紧走。”
江乌月上前,一把抱住胡潇潇,叹一口气:“新婚快乐。”
——
江乌月小心翼翼将车开进小区,老破社区位置拥挤空间小,单元门口的地面停车场塞满轿车,挪来挪去见缝插针,她才勉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车停好。
等满头大汗爬上六楼,江乌月进屋就被一股尘土夹杂着霉味的气味冲了鼻子。
这里是她哥租住的房子,但那人长年累月的见不着人,房子搁置着也不管。
不过这边离电视台进,江乌月加班太晚时就会住这里。
最近下班后时不时帮着筹办婚礼,住胡潇潇家里多些,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这边了。
已经十二点了,还是有工作电话来找。
记者这个职业,二十四小时待命,这种也是常事。
人是单位新来的实习生孟茜,明天有个民生线的外出采访,主编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想提拔锻炼。
同样作为实习记者,江乌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工作跌跌拌拌,回头能不能顺利转正,都是个问号。
所以听到孟茜说明天的采访提纲还没准备找她帮忙代写的时候,江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