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查,都给我用心些,别怠慢了,问话时也都老实回答。”
说罢,又到隔壁院去通知要问话的其他人。
闻溪等人应了,各自理好衣衫到院外候着,等燕管事出来了一起过去。
澜音站在闻溪旁边,暗暗攥住了衣袖。
这案子竟是陆修要来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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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长街上暖阳高照,茶楼酒肆里言笑晏晏,陆修身着官服,正骑了马往外教坊走。
从楚州回来后他其实有点忙。
这趟南下两月有余,虽说公事多半托付给了旁人,仍有些事委决不下,留着等他回来后亲自处理。除此而外,这趟南下时永熙帝单独给他交办了件差事,虽说回京当日已禀报过,后来仍几回被召入宫中,帮着出谋划策。
是以回京这些天,除了到好友钟庭玉府上作客,两人关上门单独聊聊谋逆案外,其余时候他几乎都在忙碌。
昨日后晌,好容易将积压的公务料理干净,出衙署时正琢磨谢家的案子,迎面就碰上了京兆少尹周彦。
——为了外教坊的命案。
周彦年近五十,大半辈子宦海沉浮,如今坐在京兆少尹这么个看似风光实则敏感的位子上,行事便格外谨慎。是以哪怕陆修比他年弱许多,官职也稍低了点,在这位皇帝格外器重的公府世子面前,仍是极为客气的。
他将陆修请到近处的雅致茶楼,要了个僻静雅间,将案情大致说清楚,而后抛出了来意。
“死的是个来京城做生意的富商,闲的没事到外教坊听曲子,没成想把命交代在了那里。他的身份户籍都查明白了,就是个身份普通的倒霉鬼,要紧的是这下毒的。”
“九品红这种毒,世子或许听说过吧?”
“咱们京兆府的人已验看过,令那客商毙命的就是这玩意儿。”
“陆世子也知道,放眼京城内外,能拿出九品红的就那么点人,周某是想着……”
周彦顿了顿,脸上有些作难,有些惭愧,却仍腆着脸道:“那家的身份不比别处,轻易不好碰。但一个客商的命案,又不能去惊动大理寺。这才求到陆世子头上,想请世子帮着随手查查,也算京兆和刑部两司合力办案了。”
说罢,他拿起茶壶,鬓边添了白发的年纪,愣是要给陆修亲自斟茶。
陆修哪好意思让他斟茶,忙接了茶壶,各斟一杯。
也就此明白了周彦的打算。
京兆府就在天子脚下,满城王公贵戚,若碰上实在棘手的案子,奏明后由三司一道审理,也无不可。
但一介客商的命案实在太小,若搁在平常,京兆府自己就能轻易办了,不值得惊动三司。
微妙的只是那毒。
九品红这毒颇为罕见,寻常人并不晓得,满京城里能拿出这玩意儿的除了宫里某些紧要人物,便只有藏着此毒配方的贺家。
贺家老夫人是位老县主,当家少夫人则是燕王的小姨子,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周彦腆着脸来照他,显然是不想捅这马蜂窝,又怕糊弄过去会授人以柄,且外教坊的事闹大了会牵扯高内监,便跑到他这儿耍滑头了。
这般案子,陆修原可以不理。
但既是牵扯了外教坊……
瓢泼大雨里,少女蹲在檐屋下孤苦无依的身影浮上心头,他看着周彦那老奸巨猾堆笑的脸,推辞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罢了,既将她安排进了外教坊,不妨借着查案探探底,免得她初来乍到不知深浅。
反正这种小案子查起来并不费事。
这般想着,便随口答应了。
周彦原本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陆修真能答应这不情之请,大喜之下连声道谢。
此刻,陆修走在朱雀长街,心里正琢磨方才在京兆衙门的见闻。
既答应协查此案,他来之前特地去验看了客商的身体,确乎是被九品红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