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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3 / 12)

烟戚压着嗓间不适,尽量自然道:“没事。我、我只是折腾了一日,累些。还有,皇上来过此处了,咱俩不能再同塌而眠了,万一被发现,你就没命了。”

“所以、你回去和小冬一起睡,我叫人放了给你们放个铜暖炉,不冷的。”她道。

白芍还想追问,但烟戚却扶住了额,声音低哑疲乏,“我困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白芍只得作罢,将烟戚扶回去,将帐子合上,吹灭了烛火,一片漆黑。她到隔间去睡,只和烟戚隔了一面墙,有点动静立刻就能听见。

而烟戚紧紧闭着嘴,恶心腥甜在口腔嗓中积聚,张开嘴会好些,但她不想弄脏被褥,也不想明日被旁人发现。

疼,比昨天还疼。

腹腔和嗓子一齐痛着。

原来昨日不是他的力气大,而是三月之期的毒发前兆。

惶恐向她袭来,她不是故意哭的,却满脸是泪,心像是被人攥住般难受,摸索着在枕边找到了一抹帕子。

她一手抓过来,双手捧着垫在手心中,“哇”地呕出一口血来,浑身失力,软倒在床上,费力翻过身。

腥甜倒着呛回嗓中,烟戚捂住嘴轻声咳着,血都洇在厚帕子,仿若一朵朵血色花,狰狞地绽放开来。

离开宁王府那日,屏风后的妇人将她留下,命仆妇将一枚很苦的药塞进她嘴里,迫着她咽下。

之后,妇人才解释道:“这是毒,三月发作一次,须服解药克毒。解药,一次不吃,不会死,不过脾脏受损,渐渐虚弱,无药可医罢了。”

“烟戚啊,”她似在呢喃、感慨,“女人最懂女人,我总要防着你不听话的。”

这次烟戚就没听话,将唐才人拖下水了。不至于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所以她弟弟妹妹没被送进宫来。可黑衣人没给她送解药,她该吃的苦还要吃的。

痛得愈发厉害。

烟戚仰躺着,眼前朦朦胧胧,似有一片雾,雾越来越浓厚,将她笼住、束住,一点点、慢慢变紧,最后她动弹不得,没了意识。

夜深似被浓墨染透,熏笼放到后半夜,散尽了热,被驱散或是从未远走的阴寒去而复返,回到未盖厚被的烟戚身上。

冷汗浸湿了寝衣,被凉意一碰,冷到深处,烟戚好像清醒了,张开嘴听见自己喊了谁,她发出的声音似在虚无缥缈中回荡。

眼前依旧虚无,她却依稀回到了去岁中秋。

她已记不清当时桂花酒的辛辣,只知道,那天是甜的,他踏着月光走来,将她被风吹乱的鬓边青丝别在耳后,声音仿若染上了酒香,让人沉醉其中。

他笑说:“没想到我们烟戚是个小酒鬼,能醉得认不出来人……明年,以后许多年,都不许再喝这么多了。”

她闭眼,他消失不见。

温热的泪从眼角落下,在鬓边青丝间慢慢蜿蜒消失。

没有明年,也没有以后了。

她讨厌权势,也不懂,宁王府到底在算计什么?

在黑夜中怕惊扰到旁人,烟戚无声闷着哭。白芍说被她护着,可事实是,他护了她十余年,才让她有余力庇护旁人。

这十余年,她也用命抵回去。

不欠他更多了。

烟戚嗓子又开始难受,干疼到说不出话,她们俩没有余地,但她忍着疼艰难道:“白芍,等我,我一定会将你送出宫的。”

“好,我相信。”白芍换上了崭新的宫女衣裙,新衣服发硬,她用衣袖抹了把眼睛,擦得通红。

但她又扬起了一个往常的笑,也将宫中的规矩重新绑在身上,“今天九月初六,小主是六月初六从宁王府走的,都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过得真快。

可烟戚转瞬想到了什么,紧咬着唇,面色发白。

白芍稍仰着头,并没见到烟戚的异常,还接着说:“奴婢在钟粹宫每日提水端饭的,小主呢,也惦记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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