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宫人训了几句话,类似于好好侍奉主子云云。
走前,芹霏看着烟戚又叹了一口气,本该是最有可能受宠的人,最后却成了这样,和呆在冷宫无异。
但芹霏仍坚信,烟戚总是比旁人特殊那么一点的。于是,她安慰道:“小主莫要灰心,时日久了,总归能再见到陛下的。”
这就算是亲近的安慰话了。罗采女的品级还没有芹霏高,被分来衍庆宫的宫人见状都有奇怪。
芹霏姑姑总在御前走动,还是专司进御彤史一事的姑姑,和太监总管福顺一样,都是后宫嫔妃恭维的对象,却亲自送烟戚来,还说这些话,敲打的宫人不敢不小心侍奉烟戚。
芹霏只是卖个好给烟戚,怕下面的人敷衍懒散。还有便是日子久了,烟戚就会知道宫中无宠过得有多凄惨,总归要有个指望在。
烟戚走近芹霏,衣袖相接,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推下来,塞进芹霏手中:“这几日多谢姑姑提点。”
若不是昨日芹霏择了她,烟戚或许也会像其余人那样,被逐出宫去。她一心想出宫,怎么能不怨芹霏?内心纠结,却也记住了芹霏对她的好。
为防落下话柄,芹霏一般是不收的,但想同烟戚结下份缘。这位小主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很舒心,她还是接过了。
她知道烟戚进宫前是侍女,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的,一接过,却吃了一惊。
触手滑腻,芹霏低头望去,白润玉镯中隐有流转光泽,质地极好。就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芹霏也觉得这镯子难得,她有点喜欢,但也往回递着,“小主这个可不行,太贵重了。”
烟戚却笑着摇摇头,之后恐要辜负芹霏姑姑一番好意,她只想先回报些许。
芹霏看着烟戚面上的笑,做这些拉拢人的事,她笑得也很单纯,尤其是眸子里清澈,含着纯粹善意。
她思索几瞬,就收下了,想着定要在陛下面前多提起烟戚。
…
衍庆宫的西偏殿久无人居住,陈设不华丽,堂屋也不算大,入门地上便是三尺高的兽纹青铜鼎,其后竖着一扇掉了半漆的红木花鸟屏风,堂前空荡荡的,挂着的名画被撤走了。
向左拐去,便是居住的小厢房。白芍跟着烟戚跨过门槛时,不禁皱了皱鼻尖,用手扇了几下,嫌弃道:“怎么一股子霉味儿。”
率先进来的太监康东道:“衍庆宫太偏了,内侍省从不用心打理,摆件也不补不换,等小主以后挪宫就好了。”
这是对烟戚还有指望,希望她得宠后,早点搬离这个晦气地方。
康东瘦高,看起来精明,太监服也比身后木讷的小太监精致,身份高些,野心也大。
内里光线差,靠窗的罗汉榻上铺着竹制的凉簟,中间四腿小几上摆着几盘不大新鲜的糕点,再往里走,过了层布帐就是卧具了。
白芍上前给了另外三人赏钱,是她今日带进宫来的。随后,烟戚便让其他人退下了,只留两人在里面,说些体己话。
烟戚都来不及坐下,就紧紧握住白芍的手,问:“是谁送你过来的?”她眸色认真,声音都带着点急切,和进宫以来的怏怏完全不同。
“是世子。”白芍道。
她同烟戚打小相识,两人一块儿进的宁王府,分在一处做工。又过了几年,烟戚去郡主的院子里,白芍也随着去了。
她当然了解烟戚,知晓烟戚现下想听、想知道的。白芍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道:“府中正在准备喜事。世子昨晚就回来了,他送我进宫、来陪你。”
他回来了,他也知道。
烟戚心中最后一点指望都落空了,整个人似是倏然落进了冰窖里,唇色煞白。她看着白芍,回想起过往十年情分,怔怔的,眼里盈起了泪。
但在泪未落之前,她将泪一把擦掉了。他们身份悬殊,他违抗不了母命,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烟戚深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