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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便下意识地接过了聂小倩递来的酒。

将那白玉杯抵在唇边,帝辛正想一口闷下,忽而就瞥见宴席间,原本就已经摇晃得十分厉害的一位书生眼睛一闭,终于是抵不住重重倒在了桌上。

那书生原本怀里搂着的女人,见那书生醉倒了,也没惊扰别人,只跟书生身边另一个嬉闹过的女人对视了一眼,便一齐将那书生抬了起来,带出了厅殿。

“公子?”

聂小倩唤了帝辛一声,不明白帝辛怎么还不将酒饮下。

帝辛不理,重新将眉拧紧,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陡地又变得更诡异了。

可……这到底是哪里诡异?

已经不大记得此前不久,他问过了一个类似的问题,帝辛把这问题又再自问了一遍。

得不到答案,他将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白玉瓷杯上,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握着瓷杯的手猛地一松,瓷杯急急下坠——

碎裂的瓷杯绽开满地。

犹是如此,帝辛越是一阵恍然——

如同此杯,刚刚那愣头书生重重落倒在桌面时,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是梦!

帝辛醍醐灌顶。

睡眠,本身就是一个人的精神和意识休息的时候。健忘、思维变得迟钝而薄弱,自然而然也就是人在梦境里的自然现象。

休息着的精神和意识转瞬清醒,面前的梦境似是撕扯般开始破碎,周围所有如花娇媚的美人、醉倒在美人乡的书生都开始模糊,帝辛半点没有挣扎,任由现实将自己从这梦境里抽离。

“哈——”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帝辛猛地一下惊坐而起。

睁开眼,往那破了洞、结了蛛网的漏风门外瞧了瞧,见天色虽然仍旧有些昏暗,视野里却并不再有黑暗的模糊不清的地方,这才确认了眼下便是现实。

拢了拢胸/前敞开的里衣,帝辛将披在身上的外衫拨开了一些,将这屋顶地面全都布满了灰尘、似是被舍弃了数十年的厢房一一映在了眼里后,这才重新在床面上躺下,整理起了原身已经留在了脑子里的往事前尘。

身体的主人姓傅,名言诚,字恒之。本是去杭州参加乡试,等揭了榜,知道自己中了解元,预备回家报喜的,没想到途中路过金华北郊的一处兰若寺,借住了一宿,就终此一生,再也没了后续。

或者记忆的多少,是同原身的执念息息相关的。

附身在法海身上的时候,因为法海对小青不曾有恨和怨,是以帝辛不曾得到法海记忆里,任何同他升起执念有关的半点内容。但等到了这这傅言诚的身上,帝辛却不仅仅是看到了他生前的记忆,也还看到了其他的更多——

死后的鬼魂小心翼翼地躲在兰若寺佛像前的香火盆里,傅言诚是少数被妖精鬼怪害了命后,灵魂没有被吸食,误打误撞躲进了佛像前仍余佛性的香火盆里留存下来的鬼魂。

平生,他做错过什么呢?

梦里梦见了前人留在树下的宝物,预备留作来年参加春闱时的路费,难道便是天大的罪、值得让他在梦里不知不觉就葬送了一生吗?

哈,梦里。

十数年寒窗,用母亲熬坏了身体和眼睛为代价,难道换来的,就是梦中身死的“前程”?

傅言诚怎么可能不恨?

这样的恨意,在看见不久之后,主导了这一切的黑山老妖、同他麾下的众多妖精鬼怪,全都在一名道士的剑下灰飞烟灭,原本是应当可以渐渐消散的。

可凭什么、那直接害了他性命、毁了他前程,间接害了他家中老母亲性命的女鬼聂小倩,却可以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甚至重化人身呢?

“道长,那女鬼也是那老妖的麾下之一,她夺了我的性命,甚至还夺了无数过往书生再次轮回的机会,道长为何不将她也一同收了?”

傅言诚的回忆里,帝辛瞧见作为鬼魂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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