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脱了鞋上了床,尽量往里头靠靠,许文柏吹灭了小油灯,也上了床,躺好,却是与她隔着半人的距离。
黑暗中,屋里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李恬率先打破了沉默,;哎,你什么时候会学塾啊?
许文柏一时没有回应,似乎是在思考。
;我觉得,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许文柏抬双臂交叠枕在了脑后,;几日未归,我是该回去,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李玉其实自己也不确定,许文柏若不在家,她该怎么过日子。
;额,可总归你要回去读书的,这事也耽误不得。
;田上的杂草我都除的差不多了,便是有些旁的活儿,也可等我下回家来再干。明日我还会去厘正家上一天工,拿二十文工钱,都留给你。红薯种的虽不多,但若是没有菜吃,就尽可去摘些红薯藤来吃,那侧耳虽好,可山林子里进出,还是有些不放心。
;山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出没吧?李恬有点害怕。
许文柏笑了,;没有,莫怕,离得村子进,又是个不大的小山包,便是有野兽,也早被村民打来吃了卖了。只是那山上林子是荒林,灌木多,路不好走,进出多了,摔了碰了总不好。
那就行。李恬心安了。
;我知道了。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你在外头,更需要用钱的。
许文柏测过神,面对着李恬,今晚月亮大,两人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脸。
;我回了县城,就去书铺结了上月抄书的钱,或有百文呢,加上之前存在书塾里的米面也有剩余,所以你不必着急我。我只要你在家安安心心等我回来。
听他这样说,李恬心里稍安。
不过转眼,李恬还是有些愁,说出了这两天的担忧,;可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好老这么有上顿没下顿的,总归要有个出路才行。
说完没等许文柏接话,赶紧又道:;还有,我也不想做个吃闲饭的,只是我晕倒醒过来以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现在不知道形势,也就很难想出办法来,你得多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才好。
;那……你都忘了些什么?许文柏问道。
之后你问我答,说了许久,直到李恬困了睡了,许文柏才也睡去。
第二天又是与往常一样,李恬醒的时候,许文柏早就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做好了早饭。
李恬洗漱之后,桌上已经盛了一大碗粥,旁边还放了个鸡蛋。
;吃饭吧。许文柏喊她过来,并拿起那枚水煮蛋敲了敲,然后细细的剥起了蛋壳。
片刻后,一枚光洁白嫩的水煮蛋递到了李恬面前。
李恬高高兴兴地接了鸡蛋,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以前她怎么没觉得鸡蛋这么香这么好吃呢!
吃的开心着,忽然想起点什么,她看了看手里这枚咬了一口的鸡蛋,又看看桌上剩下的两碗稀粥,就煮了一个鸡蛋?
;咳咳,我不喜欢吃蛋黄。说着,李恬就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把蛋黄挤进了许文柏的粥碗里。
蛋黄没进了粥里,李玉笑眯眯地看着他。
许文柏也一笑,甜甜蜜蜜地吃了这颗蛋黄。
饭后,许文柏便出门去上工了。
他一走,李恬便提着篮子出门了,她沿着后山脚采野菜蘑菇,等日头上来,她采的差不多就回家了。
一回家,她去了厨房,从灶下找了几根细木炭出来,她昨天在许文柏屋里看到几张受了潮的粗黄纸,想是他练字剩下的,便拿了过来,在厨房灶台边烘干了。
收集好了东西,她将粗黄纸捋平整,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堂屋的方桌上,坐下来,用木炭做笔,尽量详细地把昨天晚上许文柏告诉他的一些这个时代的常识,以及她看这本书的记忆,所有对自己可能有用的东西记录了下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