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久抬起头,看到了死柄木弔的脸。
死柄木弔取下装在脸上的苍白断手,暗红的双目透过蓬乱的发丝朝绿谷出久斜过来。他动作小心地用四根手指提起绿谷出久的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
绿谷出久因为过长时间的睡眠而浑身酸痛,他打开手机锁屏,赫然看见了【18:45】的时间显示。
“也就只是睡到了下午而已。”
“看清楚点,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你睡了三十多个小时。”
“……”
死柄木弔没好气地收起手机。
“我之前和老师说过很多次,不要让你这死心眼的小鬼去雄英上学。上次的巨型昆虫、这次的春雨袭击,你这小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事情都傻兮兮地冲在最前面。”
死柄木弔伸出手揉了揉绿谷出久的脑袋,动作幅度特别大,落在绿谷出久头上却又十分轻柔,几乎可谓小心翼翼:
“今天有花火大会,你要去吗?”
“花火大会?”绿谷出久终于从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问:“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就在港区举行。”
死柄木弔顿了顿:“我记得你一直对它挺期待的。”
绿谷出久记得自己去年就曾对死柄木弔说很期待在港区举办的花火大会,但他当时忙于准备升学考试,错过了时间。
他此时刚从长达三十小时的睡眠中清醒过来,浑身酸痛,正好需要出门走走。
绿谷出久用手腕磕了磕自己的太阳穴。
“嗯,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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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的庙会热闹非常。
长街上方装点着用细丝牵起的纸灯笼,纸灯笼随着微风上下晃动,像浮在空中的大丽花。庆祝夏日祭的人们换上了各色浴衣,足踏木屐、三五成群地在摆满一条长街的摊位前闲逛。
在一众身穿浴衣的人群中,绿谷出久和死柄木弔格外显眼。
尽管天色早已入暮,但死柄木弔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的面貌特征遮挡起来。
绿谷出久买了一个红色的天狗面具,严严实实地扣在脸上。
YouTube和推特上到处都能看到他的照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绿谷出久不得不作此一举。
他跟在死柄木弔身边,透过面具上两个小小的圆形孔洞看向外界,望着头顶的红纸灯笼和上千只千纸鹤。
绿谷出久对于夏日祭的印象非常淡薄。
自从绿谷夫妇离开地球、前往异星从事科研工作后,他就从未逛过庙会。
“参加夏日祭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呢。”
“嗯,熙熙攘攘的,让人心烦。”
绿谷出久好奇地四处张望。地上青石铺就的道路凹凸不平,他的视线又被面具挡住了大半,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不要东张西望——”
死柄木弔眼疾手快地握住绿谷出久的手腕,扶稳他的身体:
“我拉着你,别摔跤了。”
死柄木弔伸出手,食指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将绿谷出久的手牢牢握进手心里。他的手掌非常温暖,掌心布满“崩坏”造成的伤疤,摸起来有些粗糙,甚至刮疼了绿谷出久的手背。
死柄木弔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道路,他身穿黑色短袖,袖口下露出两条修长而肌肉紧致的小臂。
他握着绿谷出久的手,谨慎地绕开地面上的凹坑、石阶与滑腻的青苔。
“小心脚下,是台阶;别走那里,看不见地上有积水吗?”
绿谷出久听着耳边死柄木弔连续不断的絮絮叨叨,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导盲犬:“噗嗤——”
死柄木弔莫名其妙地看了绿谷出久一眼。
“你这小鬼又在笑什么?傻乎乎的——脚下有青苔,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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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顺着蜿蜒的长街,朝举办花火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