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中,杭修途慢慢走到杭杨床前,拿起那个不断发出尴尬声音的手机,随意瞥了一眼。
杭杨静悄悄地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包了起来,正祈祷着杭修途突然失忆症爆发,忘了喊自己吃饭就出门了……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探进被子里,顺着杭杨的肩头往上蜻蜓点水探了探,随后一把扯住杭杨的衣领,像提溜什么动物幼崽一样把杭杨从被窝里“捉”了出来。
“几点了,”杭修途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捏了捏,“自从拍完《孟夏》回家,赖床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趁着一脸呆滞的傻弟弟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在他软绵绵的肚子上戳了戳:“《执华盖》进组前练出的那点肌肉算是全没了。”
“哥!”杭杨怕痒,整个人一弹,抱着肚子瞬间缩起来,挣扎中睡衣被他自己撩起来,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腰,顶漂亮的线条收束进蓬松的睡裤里……被杭修途随手一扔的手机此刻正面朝上摆在床头,上面一段白皙漂亮的颈肩好看得晃眼。
一动一静,两幅“美色”交相辉映,那是一种无辜青涩、但诱人至极的美。
一句热评正巧闯进杭修途的眼睛:
[美得像一颗刚熟的鲜果,这果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拥有多么饱满的汁水和香甜的口感,仍旧茫然无知地高兴挂在枝头,全然不知树下有多少觊觎的眼神]
杭修途手上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把手机翻过来:“换好衣服,起床吃饭。”
随后匆匆出了房门。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数秒,杭杨才抓着自己鸟窝般的头发颤巍巍爬起来,他惊心胆颤抓过自己手机看了眼——
嘶!杭杨倒抽一口冷气,欲哭无泪:这什么事啊!
杭杨跟做贼一样扶着栏杆小步颠下来楼,垫着脚慢吞吞挪到餐桌前,轻手轻脚拉开座位,把自己悄无声息地塞了进去,坐姿乖巧到近乎板正。
但杭修途完全没有表示,他表情平静淡然,用餐、咀嚼……一切都跟平时一样从容优雅,跟旁边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的杭杨形成了鲜明对比。
杭杨跟面前正摆着的一条鱼大眼对小眼看了会儿,实在没心情下嘴,无精打采拿着一双筷子在碗里乱搅。
“杭杨。”杭修途声音突然响起。
杭杨当场一个激灵,坐直了,结结巴巴开口:“哥、哥有什么事、事吗?”
杭修途转了下手里的筷子,拿筷头在杭杨的碗边“叮”一敲:“好好吃饭。”
“哦、哦,害……”杭杨冲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抬起手腕夹了几片青菜。
杭修途微眯起眼睛,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他左手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你最近发展了些相当有趣的爱好啊?”
杭杨“噗”一下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勉强咽下去之后才惊天动地地咳出来。
杭修途轻叹口气,一手握住他的肩头,一手帮他顺气:“面皮也忒薄了。”
杭杨抬起婆娑的泪眼瞪着他,他又气又恼,当场表演了一个“恼羞成怒”:“咳咳,明明是你笑我!”
或许是觉得杭杨现下受惊猫崽儿一样的神态实在可爱,杭修途勾起一点微笑,顺手捏住了杭杨的鼻尖:“我笑了,所以?”
卧槽!他好嚣张!
杭杨炸毛了,立马张牙舞爪去扯杭修途的胳膊:“捏放开瓦!”
很遗憾,杭修途轻而易举抓住了他两手手腕,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杭杨所有的抗争跟闹着玩似的。
杭杨:“……”
“麻麻!警擦酥酥!”杭杨大喊起来,原本就带着红晕的小脸更红了,像极了在阳春三月晕染开的一团樱花。
只可惜鼻子被拿捏着,气势一下被削减了八分,倒像是在撒娇。
在杭杨彻底被惹恼之前,杭修途终于松开了他的鼻子,修长的手指转而在杭杨脑门上轻轻一点:“多大了还喊妈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