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意识到她作为异性的一面。
竟然有这么大的区别。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原来喜欢穿轻薄丝滑的睡裙吗?银色的绸缎在月光下如水摇曳,很衬她浅灰色的瞳色。
无人说话的房间里,黑鸟站在窗沿边梳理自己的羽毛,女孩子不再时时刻刻带着笑意,无声看向横滨沉沉的夜色。
想打破这份微冷的氛围也简单,当她的手机亮起,露出恶趣味满满的合影锁屏,女孩子又会哼笑着敲字回短信:乱步先生,你又大半夜迷路了?喵一声,我考虑考虑去捞你。
太犯规了。
江户川乱步火急火燎把手里的睡裙重新塞进行李箱,他绕着箱子转了两圈,满脸为难。
他的行李箱无疑正在隔壁,隔着两张门板一条走廊,有什么隔空取物的好办法吗?
给前台打电话,让服务生帮忙送一送?
江户川乱步的手尚未碰到座机,门外传来两下清脆的叩门声。
未吹干的发梢挂着水珠,过热的水温将皮肤蒸得白里透红,江户川乱步低头系好浴巾,将门拉开一条缝。
随即反手关上门!
门外的超级笨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在门外,拍门拍得越来越大声:“有本事开门,有本事出来给我看一眼呀!”
“我的睡裙真的超舒服!乱步先生挤挤也能穿,试一试吃不了亏上不了当,这个教我大睡裙派非传不可。”
世界第一名侦探为什么会遇上世界第一大笨蛋,可恶!
他才不会穿她的裙子,就算、就算她穿了他的衣服也一样!
我拍门拍得手快震麻了,门板后的江户川乱步抵死不从。
好小气,让我看一眼怎么了?我的穿衣品味那么好,他穿我的睡裙不可能难看的。
“我们总要把行李箱换过来呀。”我说,“难道明天一大早,我们两个互相穿着对方的衣服去见同行吗?”
这个脸,我不是不能丢。
只要有人丢的比我大。
“你隔着门把衣服
递给我。”江户川乱步在门缝里说,“我先穿上衣服再把行李箱换过来。”
“为什么不是你先递给我?”我恍然大悟,“我懂了,乱步先生是很好奇吗?好奇我穿你的衣服是什么样子?”
“可以给你看哦。”我大方地说,“只要你穿我的睡裙出门——银色那件怎么样?”
多么合理的交易,心动了吗?
回答我的是门缝中伸出的手臂,胳膊上搭着我那件银色的丝绸睡裙。
“拿去!”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我才不想看,我一点儿都不好奇。”
我:换壁纸计划失败了,啧。
我见好就收,拿回我的睡裙,回房间换上。
身上的小恐龙睡衣则脱下来原封不动叠好,搭在他的行李箱上。
照例叩了两下门,门缝中伸出的手臂迅速抓过衣服,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后,江户川乱步把门拉开。
包裹在毛绒绒小恐龙睡衣中的名侦探单手推着我的行李箱推出门槛,又把自己的行李箱抓到手上。
“咔擦。”
我按下快门,扫了眼照片,“勉勉强强可爱,堪为壁纸。”
主要是乱步先生的表情特别有意思,脸红的臭脸猫猫,稀有款。
江户川乱步扬眉就要生气和我吵架,他的目光落在我吊带边的锁骨上,突然撇过头。
“大晚上不要随随便便穿着睡裙在走廊晃。”他小声嘟囔,“这一层又不是只住了我和你。”
“谁拿错了行李箱就是谁的责任。”我接过行李箱,困倦地揉揉眼睛,“很晚了,乱步先生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有没有回我一句晚安,我已经不记得了。睡前最后的记忆是我把自己丢进被子里,抱着枕头一秒昏睡。
第二天,我在土匪啄木鸟啄脸的起床铃中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