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背影,许泠音收拢五指,忍住砸过去的冲动。
鲜红的指甲扣进果肉,汁水染湿指尖。
就像浅色的血液流淌。
扬起手里的东西,许泠音砸进垃圾桶。
“出去。”
厌弃的声音从红唇吐出。
服务生抖了抖,拔腿就跑。
甩掉苹果汁,许泠音起身,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水声哗啦啦,扰得情绪更加暴躁。
许泠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变得高深莫测。
每次遇到那个女人,她浑身不舒服,胃更难受。
抽搐,绞痛。
她身体发抖,一手撑住洗手台,一手按住胃部。
嘴唇泼上灰白色颜料,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张扬恣肆变作颓败破碎,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许大小姐没空揽镜自照,吃力地挪动步子,靠在卫生间墙上,脚尖抵住洗手台,努力不倒下,伸手去拿手机。
她手太软了,半天没有摸到。
私密性极强的房间竟然开了门。
服务生的声音传到耳边。
“抱歉胡小姐,今晚许小姐包下了这里。”
“许泠音?”胡冰洁很惊讶,“她和我都来这里,几年没有这样赶巧的事。你出去,我要和她叙叙旧。”
为什么是这种时候遇到?
有针给许泠音胃部穿洞,痛不可忍。
她想走,腿脚发软,浑身战栗。
紧贴墙壁,她还试图拿手机打电话。
高跟鞋声响起,绕着房间走一圈,然后停在卫生间门口。
不出意外,一颗脑袋探进来。
“原来你在这啊。”胡冰洁挤进卫生间,凑过来,咧嘴一笑,“病了还是又吃那种东西了?我说嘛,老天爷都想让我成功。”
许泠音鲜红的指甲扣着墙壁,滋啦啦响。
“滚开。”她眼睛剜着胡冰洁,几乎站不住,声音颤成连绵起伏的山脉。
毫无威慑力。
胡冰洁特别兴奋,伸手去扶许泠音。
“胡冰洁,敢碰我试试……”
“别嘴硬了,阿音。”胡冰洁打断她,“你今天这副样子,很适合去医院做那件事。”
“想死你就继续。”许泠音脸色惨白,强撑着,努力往门口走。
她脚步虚浮,全然没法动,只能挨着墙壁,勉强稳住身形。
那双手越来越近。
烟味从女人的手上散发出来,肆意攻击她的胃。
“滚。”
“拿开你的脏手。”
一道平静的声音和她的话同时响起。
许泠音眼前一晃,余光瞥见胡冰洁飞出去
撕心裂肺地咒骂声在房间炸开。
许泠音胃部一阵痉挛,再也顶不住,身体软下去,
“许小姐。”
她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
“胃病犯了?”安益清问。
许泠音咬紧牙关,喉咙挤出回答。
“嗯。”
查看她的状态,安益清似乎觉得不妙,淡淡道:“冒犯了。”
安益清握住她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揽住瘦削的背,微微弯腰,矮身抬起她的腿。
脚尖离地,许泠音身体一轻,躺进温暖的怀里。
胡冰洁的骂声越来越远,眼前景象不断变换,天旋地转之后,她们来到停车场。
许泠音做不出任何反应,用尽浑身力气,按住胃部。
真想割掉这玩意儿。
“钥匙。”安益清边走边说。
“口袋……”
“许小姐,我要伸进去拿。”
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
“赶,紧。”许泠音嘴唇颤抖。
安益清挪挪右臂,手腕靠近口袋,去摸钥匙。
布料摩擦大腿,痛感中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