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自里许外而来,传到众人耳中却如有人在耳边说话一般清晰无比。
声音虽然响起,却不见有人露面,放眼四顾,唯有孤星冷月、树影婆娑,何曾有人迹?
一众天竺僧虽然听不懂汉文,面上却也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都慑服于这一手千里传音的神妙之术下,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领头的波罗星。
波罗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脸色大变,黝黑的面庞就像暴雨前的天空,蕴藏着雷霆之怒。
他用梵语怒斥道:“鸠摩智!你这背弃同道的小人,还敢在佛爷面前装神弄鬼!赶紧滚出来!”
波罗星一边说,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一边四下扫射,想找出那人的藏身之所,只可惜一番搜索,终究是劳而无功。
勐然间,一道火光闪过,就像流星划破夜空,刺破黑暗。附近的几处山岗上在这一瞬间亮起了火把,将黑夜照耀得如白昼般明亮。
鸠摩智一身明黄色僧袍,从里许外缓缓走来,一路上,数不清的火把像忠实的护卫一般环伺两侧。鸠摩智人在火光里,面色平和慈悲,一行一动令人观之可亲,就像一位从无尽火狱中走来拯救世人的活佛高僧。当然,那些死在这位活佛手下的黑教弟子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鸠摩智从远处走来,明明走得不徐不疾,然而一里多的距离仿佛转瞬即至,还没怎么说话便先后以一手高明的千里传音功夫和一手神乎奇基的轻功将十几名包括波罗星在内的天竺僧惊到了。
“佛兄,别来无恙啊!”
鸠摩智走到波罗星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缓缓地施了一礼,并不将波罗星方才的无礼之词放在心上。
鸠摩智微微扫了一眼,问道:“怎不见哲罗星佛弟?莫非还在少室山上做客?”
波罗星怒道:“这倒要问问你了。我师兄弟二人好意为你助拳,你却将我师兄弟二人丢给了那姑苏慕容。还用邪法化去了我师兄弟大部分内力,究竟是何等居心?今日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让你领教一下我天竺控蛇术的厉害,让你也试一试万蛇噬体的痛苦!“
鸠摩智大惊:“佛兄何出此言?当日两位佛兄留在姑苏后,我便护送师弟天摩尼的遗体全速返回吐蕃,并无耽搁,又如何会用邪法化掉两位佛兄的功力?”
哲罗星大怒:“你还敢狡辩吗?好,那我且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你好好分较分较!”
于是哲罗星便将当日自己师兄弟二人怎样被疑似鸠摩智之人吸取了大部分内力,又怎样被慕容复等人押送上了少室山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这盗取少林经书一节,他选择性的略过了。
实际上,换了往常,哲罗星肯定就动手了,管他真相如何,先杀了再说。可是问题是,他打不过鸠摩智啊!什么用蛇阵在一片开阔地来对付一名顶尖高手,也就是说说而已,哪位一流高手会被几条蛇给困住?又不瞎!
鸠摩智听得皱起了眉头:“听佛兄,所言,似乎是遭了星宿海丁老怪的暗算。这丁春秋有一手化功大法,专门化人功力,在这中土武林中有着赫赫凶名。这件事在中土武林可是人尽皆知的!”
话虽这么说,鸠摩智却也隐约猜到了真相:八成是慕容复干的好事。他曾在聋哑谷见过丁春秋是如何被慕容复击杀的,知道两人其实师出同门,手段上有些共通之处也不奇怪。
但是鸠摩智可不会自找麻烦,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莫说他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他也不敢上姑苏兴师问罪,生死符的苦楚,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领教第二回。
波罗星本来就已经猜到事有蹊跷,故意发怒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听到鸠摩智否认更无怀疑。于是顺着鸠摩智的话问道:“星宿老怪?这人居然有化人功力的邪术?他现在在哪里?”
鸠摩智道:“星宿老怪虽然凶名赫赫,如今却已经不过是一堆朽骨,佛兄要找他报仇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