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大奇:“世上真的有修仙的功法?”
苏星河尴尬地笑笑:“我也不知道,这是师尊昔年对我提过的。这门功法,据师尊自己说,并非凡俗间的武功秘籍一类的东西,有文字图谱可考。需得将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北冥神功、以及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等三大绝学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然后按照修炼者的体悟三门绝学融合就是这门《帝御六气诀了。
师弟,你想,这三门功法随便拿出一门,纵使像师尊那样天赋卓绝之辈都需要耗尽一生心力研习,何况三门?师尊说除非一个人能活到三百岁之上,否则断无可能全部练成。但师弟你想想连师尊这样的人都需要三百年才能练成,那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够资格参悟这门《六气诀功法呢?”
说到最后,苏星河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年痴迷于杂务,分心太多。这辈子是很难练成哪怕三大神功中的一样啦。最重要的是当年丁春秋叛师的凶残之举,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执念的种子。光凭这一点就与逍遥派高深功法的要求大为冲突。越是高深的武学就越是讲究心性。道门讲道法自然,佛门则言心生心灭,所谓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其实是一个道理。
有些人他看似很笨,世俗间的三流武学练了十几年都学不会,可是高深的武学却一点就透,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年的煎熬已经榨干了他的生命力,虽然没有什么病痛,但也是心力交瘁。道门中人和释家弟子对自己冥冥中注定的大限之日都隐约能够感知一二,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那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值得庆幸的是,总算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诛灭丁春秋那个恶贼的希望,这样就算是九泉之下,他也可以安心了。
想到丁春秋,他冷笑一声:“师弟,你可知丁春秋那逆贼为何一直呆在星宿海不出来吗?”
慕容复沉思一会儿:“据丐帮吴长老说,是因为当年丐帮前任帮主汪帮主带领中原群豪与丁春秋拼死一战,才吓得丁春秋十几年不敢再踏足中原?”
苏星河嘿嘿一笑:“丐帮的那些老家伙虽然武功平常,侠义之心倒还是有的。不过却不是丁春秋不出星宿海的根本原因。
当年我曾经骗那逆贼说师尊临终时遗言说我们逍遥派的最高功法就藏在星宿海深处,有缘人得之。所以这恶贼才顺势赶往星宿海一住就是十几年。
嘿嘿,如果是一般的俗世功法,丁春秋最多找个几年就放弃了。可这证长生的法门,古今多少帝王都无法抵御这种诱惑。想那秦皇汉武,何等雄才伟略,到了晚年都痴迷于寻仙问药,丁春秋何德何能,会拒绝这种诱惑呢?他就是找上一辈子也会继续找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入了魔障啦,哈哈哈!”
苏星河放声大笑。
笑完之后,他拍了拍慕容复的肩膀:“师弟,你福泽深厚,得窥仙界玄机。或许将来真的有一天能够练成这门传说中的《逍遥游功法。但切记不可执迷,否则便入了邪道啊!”
那句“可惜师兄看不到了”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慕容复默然以对:这世上真的有修仙功法么?
没准还真有这份可能,毕竟大理就有一个传说中的长春谷,里面的人据说不老不死。只是其虚无缥缈,自己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去查探一番。
勐然间悚然动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岂不就等于从生到死又重活了一世?这岂不就是打破了生死边界,某种意义上已非凡人手段?
此时月朗星稀,浩瀚天际如一块青色幕布笼罩大地。天地间唯一的声音便是擂鼓山的如雷涛声,千百年来,一直如此。江天之下,慕容复和苏星河渺小得就像一片蜉蝣。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也。
这时,有哑仆从谷内取了两坛酒送上来。慕容复揭开泥封,闻了一下,赞叹道:“此酒之年份,不在三十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