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四川路军队都是余玠麾下,都要接受他的命令,但余玠手中直属部队乃是安西军、保定军、飞捷军,总兵力为一万五千人,其余是各地军队,当中以孟之祥的青居军兵多,人强马壮,胜过余玠,且川中最精锐的骑兵军掌握在孟之祥手里。
这种局面,肯定有人进谗言,余玠豁达地道:“当年岳武穆的军队数量甲于韩世忠、刘光世、张俊诸军,盖其能胜也!今日孟长缨的军队,不如岳武穆多,而鞑靼人还强过女真人啊!”
他的意思是说孟之祥的兵还不够多,他对孟之祥的支持不遗余力,说给的东西,从不克扣。
而孟之祥也对他毕恭毕敬,鼎力支持。
两位制置使互相支持,自然有利于川事,然而,有人看不过他们的合作,去官家那里告状说:“余玠得孟之祥之助,已与史嵩之、孟珙无甚区别,日后恐怕会尾大不掉,端平入洛之事重演,无足为奇。”
端平元年,右宰相郑清之推动军队进攻黄河沿线地区,想收复失地,然而,京湖制置使史嵩之抗令不遵,拒绝配合,导致两淮宋军六万人损失了一半,端平入洛惨遭失败。
对于这样的弹章,官家留中不发,不作处置,只是记在心上。
他心中明白弹章说得很有道理,但他现时不能处置余玠和孟之祥。
当皇帝难呐,川事稍好,鞑靼人的威胁依旧,倘若此时对川帅进行调整,只怕前功尽弃。
但若让臣子成功,又怕他们功高震主,诚如弹章所言,他们在川中关起门来当大王,尾大不掉!
感受到官家心态的变化,朝臣对于余玠的弹劾渐多。
……
从飞捷军出来的副统制官田树滨带领一百余人坐船先到了顺庆府,他先谒见孟之祥,再到成都府骑兵军上任。
虽说他来自帅府军队,但他一点都不敢自傲,孟之祥的地位高、战功大、武力值高,任何一项都是他难望项背的。
孟之祥对他现在有处置权,若怒了孟之祥,余玠也不会为他出头的。
在二堂,孟之祥问过他的情况,乃是员宿将,参加过多次战斗,虽无赫赫战功,但算是个敢战之人。
这就是为什么余玠对孟之祥客气的原因:手上无将。
之前敢战的将领,多死了。
不敢战的将领,不敢用。
孟之祥听过他的履历,就告诉他道:“我们青居军,做事讲究‘态度’。”
“态度是一个人对待事情的作法,比如田统制对待鞑靼人,是敢战的,这就是正确的态度。”
“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朝廷恩养我们,就是希望我们保家卫国,如果遇到鞑靼人不敢战,要我们有何用?”孟之祥说着,笑道:“余相公知道我的为人,所以就把你放到了骑兵军的位置上,你切莫辜负他的期望!”
“是,下官一定不辜负余相公的期望,谨遵孟制置的教诲。”田树滨恭声道。
“去吧!”孟之祥点头,同意他赴任。
“谢孟制置!”田树滨拱手道。
他带上他的亲兵,赶往成都府。
路上见到尽是芳草萋萋,田地长满了野草,野草蔓延生长,都成了草原了!
不时见到焦黑的残垣断壁,甚至还有残余的尸骨。
一切迹象表明,战争还没有走远!
但也有新的希望,道路上远眺,可以见到远处山脉上有炊烟升起来,有新开垦的田地,虽然不多,但在野外看到后使人欣慰。
让田树滨一众惊喜的是他们看到了驿站!
大大的路牌写道:青居城---成都府,现距离成都府若干里,距离青居城若干里,驿站,提供饮食、热水和住宿!
这下好了,田树滨一众赶往驿站投宿,见到的是一座堡垒式的驿站,最外面是深深的壕沟,接着是高墙,有人员挎刀持弓箭把守,甚至还见到高墙上装备有小型的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