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父刘介归正后,处境并不好。
南宋朝廷绝对是鼠目寸光,既要让北方金人、宋人归正以取得面子,却又不好好地对待那些归正人,压根儿也不信任他们。
刘介被朝廷封为五品官,全是虚的,没有实权,开始还对他们很客气,后来就越来越不客气了。
对他们不尊重,语言不客气,恶声恶语也就算了,最直接了当的伤害就是发给刘介的官俸,那是越来越差。
官俸也会差?
什么品质?
前面说过,朝廷滥发“会子”(纸质钞票),在发给官员官俸时,也会发一些“会子”给官员,一般地,官越大,铜钱越多,“会子”越少。
比如孟之祥一个月官俸是二百贯钱,发的全是实实在在的铜钱,而不是拉及的会子,再加上满满当当的绢绵罗也不少,质量相当好。
刘介被封为峡州观察使,这官职不低,正五品高官(孟之祥现职是从五品),月薪200贯。
看上去收入很高,实际上刘介领到的手的是二十贯实钱,价值一百八十贯的“会子”,按制,非实职时,他最少应该领到手的是一百贯实钱,价值一百贯的“会子”。
“会子”发行量大,贬值飞快,薪水发到手就得赶快用。
不仅如此,朝廷发给官员们充当补充薪水的绢绵罗,象孟之祥领到的都是崭新漂亮的苏绸或川缎,而刘介领到手的则是绢绵罗类似于陈旧压库底,老鼠咬水浸泡火烧过的货色。
欺人太甚,然而刘介抗议无效,官吏们上下串通一气,根本不当他一回事。
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刘介只好约束家人,不惹事不挑事,平时关门闭户,小心度日。
虽然保全了性命,但过得很憋屈。
这也是孟之祥为什么闹出了好大的阵仗,而刘家人一点都不知道的原因。
或许也有人知道,但他们认为刘珊妤与孟之祥是不可能的,而刘珊妤呆在深闺中,确切不知道孟之祥来了临安府。
至于刚才的纠缠,说到这里,刘珊妤就痛骂起来。
她遇到的是孟之祥的“同好”,即喜欢那种高个子、大长腿、年轻、漂亮美女的衙内们,他们什么南宋美女都见识过,乍一见到刘珊妤,聪明的他们想到要是让她两条长腿缠在腰间上,喔喔,真要命!
识货啊!
他们去追求刘珊妤,刘珊妤看他们来势,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顶多就是拿她来玩玩而已,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良人。
先前另外有个衙内,被她给揍了。
衙内是男的,也有几个恶仆带着,然而全被她轻轻松松地放倒,打得他们遍地找牙,须知她也能开二石半弓,杀过人!
然而她太低估了男人的无耻程度,那个衙内居然有脸去临安府告她!恬不知耻地说我大宋可是法治社会。
列位看官,在我们看来,被告之后,应诉不就行了?
然而刘珊妤是个官家小姐,妇道人家,她要是上了临安府的大堂,她还要不要面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总算是临安府通判殷庆伟还有点正义感,被女人打翻在地上的衙内可以不要面子,他不能不要面子,遂不要刘珊妤上堂对质,判刘家赔了一百贯钱给那个衙内,就此了结此事,双方不得置疑。
赔钱是实打实的铜钱,所以方才刘珊妤上街想买些胭脂水粉,被赵彬拦截,就束手束脚,不敢痛下杀手。
难怪,孟之祥也觉得疑惑,他是知道刘珊妤的身手,可以战得的。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菜上来了。
“来来来,尝尝这道‘五牲盘’!”孟之祥招呼道。
这“眉楼”是临安府食肆里有名的所在,位于城西,专做私房菜,现在上的这道菜就是在宋朝的官宦上层家庭中流行吃的“五牲盘”,是道“火候菜”,把羊、牛,兔、熊、鹿的肉在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