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二十几年,哪怕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路易.兰伯特空寂的宅邸和严肃过头的校园中度过的,但是伴随着他走过的始终是中央城区浅金的晨曦和无边的星夜,是无数的来来走走的善意和期待。
那个志得意满的年轻人,他的父母、他的养父、他漫无边际的少年时代,还有他这一生的指引和信仰、漫长岁月里的回忆和期待。
那个用无数谎言和阴谋堆积而成的象牙塔,只一秒钟,就碎了。
实验室里。
田熹脸色一正,倏然站起身:“啊!”
一直密切关注着的周延也跟着抬起眼:“怎么回事?”
脑海中景象瞬间劈裂,谢予安陡然之间坐起来,剧烈的喘息之间按着椅背的手指顿时发白,他和田熹之间的精神链接随即切断,向导精神网迅速收拢。
田熹被单方面切断了精神链接,顿时紧张道:“没事吧?你怎么——”
周延一把握住谢予安的肩头,掌心向下贴在他的后背,低声问道:“怎么样?”
“呼——”谢予安的目光往他身上一凝,骤然之间回神,深吸一口气:“没事。”
周延眯了眯眼眼,觉得他的掌心凉得不太寻常。
谢予安却毫无察觉一般,道:“通知李保罗,我要亲自见见杜兰德。”
军委特别行动处。
李保罗一行人奉命,把杜兰德和他的一群心腹直接从靠岸港口押到了特别行动处关押囚犯的秘密监狱,丝毫不敢耽搁。
秘密监狱。
“李副官!”
“卜组长!”
“带进去吧。”卜子平打了个手势,身后跟着的两个行动组成员便提溜着杜兰德进入审讯室。
杜兰德其实年纪算不上特别大,原来看上去还算是有模有样的,从收押到押送到达中央城区也不过二十四个小时,此人现在看上去已经如同换了一身皮,大腹便便地被两个行动组员拖着,脚步松散蹒跚地进了审讯室。
精钢大门轰然砸下。
卜子平抱着胳膊,疑惑道:“李副,谢司怎么说的?后面的事我们到底还掺和不掺和?”
“我也不清楚。”李保罗同样疑惑道:“谢司只说把人带到秘密监狱。”
“啧。”卜子平感觉头有点儿大,恼火道:“话是好说,但是——”
卜子平在谢予安身边待久了,多少有点“近墨者黑”的意思,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乔处长,请您留步!”
听到这三个字,李保罗瞬间和卜子平一起眼前一黑,一转头,果然就看见一身正装的年轻男人正带着十多个人大步走过来,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那位脸上腾满了黑气。
男人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神色肃然,是乔斯年。
朱恩伸出一只手,在最近的一道门前拦住了乔斯年。她脸上满是冰霜一样的冷色,毫不退避道:“乔处长,请您留步。”
“你以谁的名义拦我?”乔斯年平时的从容不迫此时荡然无存,直接伸手扯松了领带,平静地看着女军官的眼睛。
朱恩呼吸一滞,避开他的审视,道:“这是谢司的命令。”
“予安的命令?好吧,我知道你不会违抗他,那么——”乔斯年一掀唇角,往后退了半步,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杰克逊女士。我很欣赏你这种绝对服从命令的精神。”
朱恩骤然道:“你——”
乔斯年一声令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顿时冲了上来,直接就要往审讯室之内闯。
“让开!”
“让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朱恩身后的人自然也不逞多让,两拨人直接脸对脸撞了上去。
“坏了!”李保罗看到乔斯年就知道今天得出事儿,连忙转头就冲过来:“乔处长!你这是干什么?!”
乔斯年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