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内。
明媚的春光轻扣窗棂洒在室内, 临窗而坐的少女双手托着脸颊,粉面如春日桃花,双眸若月上新芽, 微微嘟着嘴,声音也娇如黄鹂:“就是不知道才要问问嘛, 若是姐姐也知道,我就不担心了, 若是不知道,我才要担心一下。”
宋婉一个俏皮的白眼给到了坐在她对面的王冲之,青衣如竹的王冲之在宋婉面前十分放松,身子微微歪着, 肩膀有些不一样高低, 多了几分痞气。被按住手, 不许再吃的时候,他一笑,那一侧虎牙像是在耍坏。
不,是在耍帅。
谁的心跳在加速, 不说也知道。
“小心坏牙!”
这一句实在像是怀着莫名期许, 王冲之啼笑皆非, 他都多大了,还会坏牙?干脆放下筷子。
“等你姐姐回来问吧, 我去大长公主府上送信找你姐姐传话,外人见了, 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声不好。”
他说着,反手就去拉宋婉的手, 另一只手也欠欠地拽宋婉腕上的珊瑚串,谁知力气大了点儿,绳子崩断,一道红痕落在素白的腕子上,宋婉怒目,反手就拍他的手,让他去把那珊瑚珠子都捡起来。
见王冲之不为所动,宋婉佯做恼怒拍他两下,却也就此歇火,没再提送信的事情,王冲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的确是急了点儿。
可也由不得她不急啊,春巧能够给她这个消息,证明已经有了几分准,若是宋如提前一步知道,她若是有什么想法,还能挽回一下,哪怕是去求宋老太爷呢?
宋婉不太懂古代这些事情该怎么干,她也想要听听宋如怎么说,只要她有个主意,她也能帮帮忙,如果能帮的话。
有的时候想想,这古代的女孩子也挺可怜的,这种人生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可转念,也会想现代的女孩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催婚,逼嫁,催生,比比皆是,好像生来就要做一个移动的子宫,必须要有自己的儿女,生什么都好,反正要结婚,要生,不然就会老无所依……
思绪渐渐飘远,宋婉的情绪也低落下来,现代,古代,仿佛有些地方都是一样的,看似封建已经过去,但思想上的枷锁,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老一辈传给下一代,下一代再传给下一代,年轻时候叛逆的父母,总会在成熟之后让子女再走他们有经验的道路。
那些子女不孝顺的可能,他们视而不见,那些被子女啃老的例子,他们充耳不闻,那些老了还要为子女、为子女的子女付出的种种,被他们当做幸福生活的范本。
是啊,有子有女有后代,怎么不是幸福呢?
但人的一生,难道就是为了后代活着吗?
就不能为自己活吗?
宋婉突然恹恹地,看向窗外,醉香楼外能够看到碎金溶扁舟,绿柳拂堤岸,正是春日的好春光,不少行人都在出行,偶然看到一抹亮色,那艳丽的裙摆从这里看去,就好像是开在枝头的花,格外让人向往。
“……好了,我找人送去就是了。”
王冲之突然应诺,室内已经安静了一会儿,他这句话,宋婉都没反应过来,压在胳膊上的脑袋转过来,侧目向往,黑眸洒金,阳光在她的身上披上了一层光晕霞衣,七彩梦幻。
本来还要再说什么的王冲之突然一噎,到嘴边儿的话全忘了,想都没想就抬手直接拔下了宋婉发上的一支小钗,“这个给我,权当信物。”
“送个信还要什么信物?”
宋婉下意识压着发髻,宽袖滑落,雪白的小臂露出来一截,被王冲之手忙脚乱地拉着衣袖掩住了,见他这般慌手慌脚的样子,宋婉反倒顾不得那小钗,自捏了一缕发丝去撩拨他的手腕。
又滑又柔又痒……发丝在王冲之的手腕上来回几下,王冲之就像是虫子爬了满身,非得要动一动才行。
等他听得宋婉的窃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