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蹙眉看向曾氏。
曾氏这会拿不定主意了,陆家府医说得没错,幽息和芙衣的确有点像,如果按府医说的又加入这么多花和香料,就更难分辨了,万一真是她闻错了,就不好收拾了。
毕竟,她熟悉的是香原料,见过各种加工后的香,难以分辨。
陆菀忽然发话,“孙府医,你进来时并无人告诉你需辨别幽息香,你又如何知道我们要查的是幽息香呢?莫不是有人提前告诉你了?”
孙府医脸色一变,下意识向赵如意。
陆菀扭头看赵如意,语气更冷,“表姑奶奶又如何知道在查见不得人的香呢?”
满屋静一瞬,都是聪明的,一听就明白陆菀话中意思。
赵如意压下愤怒,缓缓跪在地上,声音轻柔而卑微,“儿乃娘身上的肉,是我过于宠溺楚容,让她变得太单纯无知,她和我一样,只知道喜欢就要掏心掏肺、真心相对,不计较得失,这是她的错,亦是我的错。”
幽怨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陆善渊身上,陆善渊被她深情一眼心都要化了。
她可不就是为了爱自己,委屈的没有名分跟着他吗?
“楚容心无城府,不知轻重得罪了大姑娘。但求大姑娘看在她受了鞭刑的份上,先让她回去上药,大姑娘想如何惩治我都受着,哪怕是要我死,我也绝无二话。只是,请大姑娘,莫要因生气而胡乱臆想,伤了谢陆两家老夫人和二位老爷的感情啊。”
这番凄婉又善解人意的话太深入人心,一下戳中三位心里。
谢老夫人和陆老夫人皆是为了亲生儿子呕心沥血,拼了老命的谋划,不都因儿乃娘身上的肉吗?
陆菀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好一张巧嘴啊!
陆菀笑意一收,半点不给机会,“吴嬷嬷,你去查验下,余楚容是否受满了二十下鞭刑!若真的受满了二十鞭家法,还能爬起来摸去外院爬上外男房间,那我就信她对谢二少爷是真爱。为了这份感天动地的爱,我可以放过她!”
吴嬷嬷一愣,忙看向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要气死了,她自然瞧出余楚容没怎么受伤,否则还能乱蹦跶惹祸?
可这是重点吗?
她拼命挽回陆家颜面,陆菀一味耍性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谢家面前揭自家的丑。
没等陆老夫人说话,陆菀忽跪在谢老夫人面前。
含泪道,“表妹寄居在陆府多年,祖母心善,对孙辈宠爱有加,疏于管教。我身为嫡长孙女,没有教导好表妹,让谢老夫人见笑了。”
“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们二人深情相爱实属难得,若谢二公子娶不到心上人,得不到幸福,心生怨念,老夫人也不会开心,那菀儿的罪过就更大了,还请老夫人奏请贵妃娘娘,许我们退婚,成全他们吧。”
少女泪光盈盈,强忍着屈辱,说出一番话大气又恳切,尽展高门嫡女的气度。
谢老夫人刚才对她的微词顿时烟消云散。
她的眼光不错,若不是陆菀背后有秦家,贵妃娘娘才不会理会没落的谢家。
谢家想要东山再起,不仅需要秦国公府的助力,需要陆菀的十里红妆,更需正统高门嫡女出身的当家主母。
“好孩子,快起来。此事容两家长辈好好商议下。”谢老夫人示意身边嬷嬷扶起陆菀。
陆菀抹泪站回陆老夫人身边。
谢老夫人打定主意要替陆菀撑腰,好让她出了这口气,乖乖上轿。
略微斟酌一二,开口道,“老姐姐,这事两家都有错。我这孙儿没管教好,让菀儿受委屈了。菀儿是我未来孙媳妇,这事我得替她说句话。我晋文侯府家教极严,一旦请出家法就没有手软的理,否则,如何能服众,如何能管理好内宅。老姐姐,您说是吧?”
一声老姐姐叫得陆老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被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