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种能量都涌进了结界内以后,外界反而变得清明了起来。
经久不散的黑色雾气伴随着能量的流逝终于呈现出了一种淡化趋势。
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气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余下的只有一种拨云见日的违和和后怕。
弗耶戈的身形伴随着黑雾的消散变得干扁了起来,像是一块被抽掉了所有水分的海绵。
本就清瘦的身躯上布满了褶皱的痕迹,就连眼眶位置的光芒也变得微不可查。
在南柯疯狂攫取时,他正在疯狂外泄。
这位暗影岛的王在短短几分钟内,体验的是一种从天上瞬间落到深渊的经历。
而这种剧烈的损耗几乎磨掉了他灵魂内最后的灵性力量,以至于他甚至都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在自己的死亡之处徘徊七天。
但就算是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在他身后的那道‘残魂’依旧被保护得很好,残存的黑雾聚拢在它们她周围,让她能免受日照的侵害。
‘伊苏尔德’的面孔正在不断变幻,作为一个灵魂聚合体,在弗耶戈登场时,黑雾的力量压制住了其他灵魂的意识,让伊苏尔德成了唯一的主导;
而在弗耶戈失势后,其他灵魂重新获得了‘自由’,作为一种由死而生的存在,恶灵的本性就是恶。
在钳制消除且钳制它们存在的对象变得虚弱后,所谓的忠诚甚至不会在它们的意识里出现哪怕是一秒钟。
面孔变幻间,’伊苏尔德‘靠近了弗耶戈。
在场的其他人里,没有人在关注这里。
无论是茂凯还是弗拉基米尔,此时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南柯是否还活着。
所谓的’仇恨‘,在某些时候甚至能成为一个人存在的唯一意义,而在某些时候它又会忽然变得一文不值。
就比如此时的弗耶戈,弗拉基米尔前不久还在筹谋着如何摧垮他,但现在甚至懒得花时间去看他一秒。
就连那把象征着权利和力量的破败王者之刃,在当下这个场景里,就如同是一块没有人在意的垃圾,就那么被摆放在地上。
在发现这里成为无人关注之地后,’伊苏尔德’的行为变得愈发大胆了起来,它甚至放弃了从后面动手的打算,而是直接绕到了弗耶戈的面前。
“国王大人......”
几百道灵魂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并不好听,有种不阴不阳的别扭感,就连陷入弥留的弗耶戈都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您刚刚为什么要压制我呢?
如果你不压制我们,或许我们还能为您出一份力;
但现在......您说我们该如何处理您更好呢?”
仅存的黑雾在此时成为了它们的庇护所,而它们打算反噬的,正好是选择庇护它们的存在。
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奇怪,毕竟几百道意识的混杂里,正常情况下本就没有哪一个意识能占据完全的主导,因此在各种纠缠下,唯一能统一的,是每一道灵魂的恶。
而真正的恶,往往是不抱有任何目的的。
它不需要有目标,更不需要有追求,它只是单纯地想要伤害其他存在。
弗耶戈的眉头紧簇,让本就干扁的面部变得更加扭曲,仿佛他才是那位扭曲树精。
但这种扭曲并不能阻止’伊苏尔德‘的靠近,它们慢慢地挪到了弗耶戈的面前,看着这曾经遥不可及的存在变成自己手底下的猎物。
一股莫名地变态成就感让它们忍不住有些欢愉地叫了起来,但它们把这种叫声压得很低,因为它们害怕打扰到了另一侧的两个人。
它们坏,但它们谨慎。
’伊苏尔德‘抬起双手,苍白地手掌放在了弗耶戈的脖子上,但却没有直接掐下去,因为残存的逻辑思维能力告诉它们,掐死人的脖子是没有用的。
因此它们的手掌往下挪动了一段距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