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勾三皮突然发火,孙秀才只得立起身来,歉然赔礼道:“这位仁兄请稍安勿躁,刚才小生听了仁兄一席话,只是觉得如此宝贝仁兄连番蔑称破烂二字甚是不妥,不自然就脱口而出,若有冒犯,实属无心,还望见谅则个。”
“什么这个那个,少在大爷面前文绉绉的穷酸,大爷懒得听你废话。”这个那个则个,凭勾三皮一肚子的草包要想分得清楚实在太有难度了,倒是宝贝破烂分的清楚无比,于是挑了地面上的包包一眼,继续蛮横道:“你说这包包里的一堆破烂是宝贝?还说大爷的话不妥?瞎眼了吧,这些个破笔杆子、破石头,破瓦罐也能称为宝贝,那么大爷拉泡屎也是宝贝吧?”
在勾三皮的眼中文化人用的笔砚之类也就等同于一泡屎。
“恁地粗俗,不可理喻。”污言辱耳,孙秀才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摇头而叹,不想再与之纠缠,便就俯下身去欲将地上包包里的笔砚之物包裹起来。
那想勾三皮来了劲头,上前纠缠道:“穷酸的,讲给大爷听听,也让大爷长长见识,这些破笔杆子瓦罐是些什么宝贝啊,难道比金子银子还值钱吗?”
孙秀才瞥一眼,摇头轻语:“不知学者不可教也,就算说了你也不懂,何必多费口舌。”
“你不说,大爷怎么能懂?这不是屁话吗。”勾三皮瞪起了眼。
“无趣,无趣。”孙秀才只是无奈地摇头。
“瞧不起大爷?”勾三皮咧起了嘴巴,眼珠子斜到了一边。
这一句话才是废话,孙秀才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了,实在无趣得很。
那料勾三皮就是这个一个无趣的人,无赖地纠缠不休,眼见着秀才不理不睬,就要抡起胳膊玩暴力。
好在幸而有小健哥在,及时出口道:“秀才哥,人家仁兄哥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很虚心地向你求教,不管怎么说也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光辉,咱们传授他一点学问又何妨呢?讲给他听听,这些笔砚瓦罐之类是些什么宝贝?”
听小健哥一言,孙秀才抬起头来,目光温润地在小健哥面庞上闪了一闪,颜色绽开,意会地点头道:“看在这位少爷的颜面上小生就说点学问给这位仁兄听听吧,免得以为我在歧视他。”
难道不是歧视吗?
天下的文化人可以肯定都是非常歧视没文化的人,这就是层次。
“就怕小生讲了许多,某人就是不知所云。”
文化人为什么不屑与盲流之类沟通,其实不是不想沟通,是有某种原因的。
“穷酸的,你是在嘲笑大爷?以为大爷听不出来,什么他娘的不知所云,大爷心里明明白白,当我是二傻子啊,再敢多放一个屁。大爷可就不客气了。”勾三皮还是知所云的,谁说讲了许多某人不知。
孙秀才讪然一笑,板正面孔,这才开始讲授学问道:“仁兄请竖耳听好,且听我慢慢道来,这包包里的笔砚之类虽是寻常可见之物,可是却非凡品呀,这可是千金也难换的好东西呀,故而小生说它是比金银还值钱的宝贝。”
“什么?就这几个破金子银子还值钱?唬大爷呢,以为大爷是三岁小孩呢?”
大爷怎能是三岁小孩呢?果然是二傻子的话。
孙秀才平心静气讲解道:“仁兄勿燥,且听我讲解其中奥妙。”
说着,伸手一指地面上包包里的那支毛笔:“且看这笔,仁兄可知这笔的来历?”
“一只破笔有什么好看,大爷管它什么来历,能值几个铜板。”勾三皮翻了翻白眼,白眼向天,偏不向地,地上的一堆破烂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瞅瞅天上的鸟呢。
此时天空果然有一只鸟飞过,低头乱瞅,好似发现了地面上的热闹。
却听孙秀才摇头而语:“仁兄差矣,这支笔可是大有来历啊,而且价值千金。”
“价值千金?一只破笔价值千金?笑死大爷了。”勾三皮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