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孙秀才作为文化人不打诓语。
谁料勾三皮信口这么一试探,已然了知,包包原来并不是秀才的,想来就是别人挂在秀才大门上的。
眼珠一骨碌,勾三皮露出一丝诡笑:“包包如果是老弟的,我的确不该拿走,可是如果包包是我自己的东西,老弟你说,我该不该拿走呢?”
孙秀才又是一怔,大是意外道:“你说这只包包是你的?”
勾三皮捏着包包在手里翻动着,狡诈的笑在树皮一般厚的脸皮上荡漾着:“如果不是我的包包,我怎会随意拿取呢?”
“既然是仁兄的包包,为何要挂在我的家门上?”
“这个嘛好解释,本来我是要将这只包包送到朋友家中,结果认错了门,所以就发生了一点误会。”勾三皮似狼如狐的眼珠闪动着光芒。
如果行为光明正大,何须解释?
好解释便是欲盖弥彰。
偏偏秀才却辨不出此中真假虚实,书生纯真,心地质朴,难有识人辨人眼力,于是轻吐一口气:“原来如此,既然这位仁兄认错了门,那就请自便吧。”
“不好意思,叨扰这位老弟了。”勾三皮阴笑一声,抓紧手里的包包拔脚便要开溜。
就在这当儿。
“这位仁兄,为何要拿走本少爷的包包啊?”
突如其来一声似乎就在身边响起。
“什么人”
勾三皮浑身禁不住地一抖,霍地瞪起了眼珠子,做贼心虚地四处一撩。
孙秀才乍然扭头,亦循声觅去。
这才察觉,原来静悄悄的小巷子那头立着两个小子。
两小子就站在那儿看了大半天光景,竟然二人都无察觉。
太专注了,二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只包包上,无它。
小包包鼓鼓囊囊,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呢?
小健哥喜洋洋二人站在一边看了半天,其实心里一直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勾三皮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意外捡到了一只包包,与其说是捡,不如说是偷,其实心里也无时不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溜走找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包包,想象着里面会蹦出一笔银光灿灿的不义之财。而且他从硬邦邦的手感隐约也能感觉到里面好像装着银子之类宝贝。
心里窃自欣喜,幻想着飞来横财就要砸中脑门,那料刚一抬脚,当头就横遭一声。
勾三皮贼溜溜的眼珠在小健哥全身上下打量三圈,那时歪脑斜眼道:“你小子谁啊?鬼一样冒出来,吓老子一跳。”
这无赖竟然不认得名贯府城的小健哥,同理,小健哥也不认得这个低贱卑微的无赖,于是小健哥目光挑视,反问道:“你又是谁啊?本少爷好端端站在这儿,你却像见了鬼一样,差点吓尿了,心里面有鬼吧?”
“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面当然有鬼,大白天还撞鬼呢。”身边的喜洋洋及时鞭挞一句。
乍然出现的两个小子就是目击证人,勾三皮心里自然清楚话里的意味,面色不动道:“你两小子出言不逊,闲的蛋痛,调笑大爷来了?”
说着,就拧巴起了脸皮,露出了凶相。
小健哥不温不火道:“本少爷并非调笑大爷,而是要调教一下大爷。”
“你小子毛没几根,还想调教大爷?”勾三皮露出了泼皮本色。
小健哥不急不火,笑脸相对:“这位大哥做了不道德的事情,不让人调笑,难道还不让人调教了?”
“谁不道德了?你小子张口就诬赖人啊?”
小健哥摇摇头,伸手一指对方手里的包包:“本少爷张口并没有诬赖人,而是张口就说了这包包是我的,就是不知这位大哥偷偷拿走了我的包包,反而还张口耍诬赖,这么做是不是没道德呢?”
小健哥借话说话,反唇相讥,理正词严,面对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