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礼也不白展示,每投中一个球还要给他们讲解一遍得分的理由。
“这个是三分球,刚才那个是罚球。”
“这个是大灌篮。”
他的外套早就穿到江会会身上去了。
此时就剩一件卫衣和抽绳运动裤,也不觉得冷,反而还出了一身汗。
江会会看那些亲戚们都冻到打摆子了,刚想让他就到这儿吧。
周晋为握住她的手,罕见的对他纵容:“这次就先随他吧。”
他对周宴礼虽然严厉,但大多时候都是尊重他的选择和想法的。
只要别太离谱。
江会会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礼这个脾气。
周宴礼将球扔给站他旁边的那个长辈,微抬下颚,朝他笑了笑:“您也灌一个?”
按照辈分,周宴礼该喊他一声姑老爷。
虽然辈分大,年纪却没多大,才刚四十出头。
有一儿一女,大女儿结婚了,小儿子和周宴礼同岁。
刚才数他叫的最欢,一直让周宴礼表演个节目。
“你哥哥都展示过了,你俩同岁,又在大城市长大,接受的教育比你哥好,总不能连你哥都不如吧?表演个拿手的,让叔叔阿姨们看看。”
这话里行间的阴阳怪气,周宴礼这个一根筋的脑子,自然没听出来。
他就是单纯嫌他聒噪。
他最拿手的是打架,可是总不能直接揍他吧。
所以周宴礼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个。
见男人站着没动,他往旁边走,特地给他空出场地来。
“您试试,就按我刚才那样来。要是不会我也可以来个现场教学。”
男人笑容尴尬:“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和你们这些小年轻比。”
他敷衍的很不要走心:“哪能啊,您正值壮年,年轻得很。”
四十岁的确正值壮年,可再壮年,这大冬天,还下着雪。
他走路都怕摔了,更别说拿着篮球比灌篮。
“这......”他面带难色的看向周晋为。
周晋为终于开口,低声制止了他:“宴礼,适可而止。”
他爸的话他不敢不听。随便一句话就把他震慑在这儿了。
如此,这场集体挨冻的闹剧才算作罢。
回到家后,外公问起刚才的事情,眼里满是得意炫耀的神色:“我这大孙子怎么样,厉害吧?”
外公因为身体不太好,受不得冻,所以就没一起过去。
一群人除了几个小辈格外兴奋之外,那些大人无一例外都很沉默。
被冻的很沉默。
“宴礼哥哥好帅。”
“像樱木花道。”
“宴礼哥哥可以教我打篮球吗?”
周宴礼被这几句马屁拍的身心舒适,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玩世不恭,满是桀骜
:“行啊,以后放假了就去帝都找我,我带你们去更大的场子,这里的球场太烂了,影响我的发挥,到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球神。”
那次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聚会,其他小辈诗词歌赋都来了一遍,也没人再敢支使周宴礼。
毕竟没人愿意再在大冬天里挨那么久的冻,看他打半个小时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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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节,他们一家三口是在平江过的。
小县城的发展比较缓慢,管得也没有帝都那么严。
没有禁止烟花爆竹的政策。
春节可以放烟花。
周宴礼活了十几年,还没怎么见过太大规模的烟花。
上一次还是他爸妈的结婚纪念日,在维港。
那场数万人一起观看的烟花秀,是他爸爸为他妈妈一个人放的。
他也就跟着沾了点光。
那个时候他才读小学,吃完饭看完烟花,就被爸爸一通电话,叫来司机叔叔把他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