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子。”
一滴泪落在北贪魑子脸上,她懵懵懂懂的目光微微闪动,她顿了顿,做出了第一个除了进食之外的动作——
她碰了碰那落在她脸上的眼泪。
那是落在野兽心湖上,泛起微微涟漪的一滴泪。
于是懵懂的野兽向眼前的书伸出了手,她终于扶住了书。
于是蹒跚的野兽学着身后母亲的语调发出不成调的颤音,她终于开始与饥饿斗争。
这只虚无的野兽终于有了一个愿望,我想要理智——
想要什么样的理智?
可以得到幸福的理智。
“要不去背书吧?”母亲对着觉醒的小魑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就去背书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昼夜不休,磕着磕着,野兽的北贪魑子终于成为了微笑的魑子。
但是有理智并微笑的北贪魑子依然得不到她的幸福。
无论给母亲多少血,母亲依然每况愈下。
无论怎么给母亲加油打气,母亲依然愈发绝望。
平静的生活的上方所悬挂着的是摇摇欲坠又终将斩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警察到来时,他们所看到的是地上的两具尸体以及——
安安静静不哭不闹跪在尸体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为他们祈祷的北贪魑子。
父亲被母亲撕咬下掉落的肉块被她耐心安回,母亲自杀割喉时分离的首身被她温柔拼接。
这个跪在血泊中的女孩也被鲜血沾红,听到声响的她转头,对着警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还没来得及学会悲伤的,甚至之后也无法学会悲伤的女孩的一个,与平时一样幅度的微笑。
一个哭不出来的微笑。
等到从国家监管局出来,这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女孩抱住她的骨灰盒,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微笑地开始独自生活。
生存,社交,打工,学习。
这个少女光着脚踩着玻璃碎片一直向前。
她想够到她的糖果。
而这里有她的糖果。
等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鸡飞狗跳后,终于回来到校图书馆时,图书馆一如既往的安静。
“我们来了,小魑子你在哪?”五条悟大声说。
“这里图书馆,你声音小一点。”夏油杰小声提醒。
五条悟比了个“OK”。
“咒术基础理论”的话应该在那边,夏油杰想了想,于是拉着五条悟往那边走。
然后他们停下了脚步。
北贪魑子安安静静缩在一个角落,靠在书架上睡着了。
“睡着了。”五条悟眨眨眼,小声说。
他把东西放在旁边,然后凑了过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少女微微歪着头,半垂着脸,黑色柔顺长发贴着她的脸颊下垂,一本打开的书放在她半曲着的大腿上,双手放在书上,她乖巧地睡着,一动不动,只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看着看着就感觉心情平静下来了,五条悟想,本来因为她没有常识的事还想说说她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他伸出手揉了揉北贪魑子的头,这个蓝眸少年的眼中的温柔沉淀,他扬起嘴角,以一种极其耐心地语气说,“补考加油哦,小魑子。”
然后他的手被夏油杰拉了下来,“你干嘛呢,她在睡觉。”这个黑发少年一边小声怼五条悟一边把从图书馆管理员那边借来的毯子给北贪魑子披上。
这时五条悟余光瞥见北贪魑子手上渗血的月牙——她的咬痕。
“等我一下,杰。”他压低声音这么说着,然后就跑出去了。
而北贪魑子醒来时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她瞥了瞥周围,看到了旁边的大包小包,是她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的东西。
哦,他们来过了,她想。
然后她低头看向大腿上的书,余光瞥见自己的手——那里有一个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