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
孔有德、耿仲明两个,没想到多尔衮会第一个征求他俩的意见,当下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是说该当率军撤回,先护送黄台吉返回盛京,那么被扣押在松山城里的豫王爷多铎怎么办呢。
可若是说该当率领大军继续攻城,先破了松山再说,他们又绝不敢说出口来。
若是黄台吉就此归西,那倒也罢了,可要是没几天黄台吉又醒转过来,那么得知他俩是这个态度,他们可就完蛋了。
两个人嗫喏了半天,孔有德突然灵机一动,叩头说道:“睿亲王爷,皇上突发昏厥,奴才心神已乱,接下来大军行止,皆听主子爷们的安排!”
耿仲明听见孔有德这句话,立刻跟着说道:“没错,正该如此,奴才们心神已乱,愿听主子爷们的安排!”
睿亲王多尔衮见孔有德、耿仲明两个郡王如此滑头,知道想让他们当众表明态度,简直比登天还难,当下便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俩,而是转向其他人说道:
“我大军是战,是撤,你们诸位,都是什么意见?”
睿亲王问了话,见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无人回答,便从在场诸人的脸上一个个看将过去,迫使他们当场表态。
他先盯住的一个人,正是礼亲王代善的女婿,正红旗满洲固山额真和硕额附杜雷。
杜雷见躲不过去,想起孔耿二人和稀泥的答法,便叩头说道:“奴才心神已乱,一切皆平主子爷安排!”
多尔衮闻言,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算他过关,转而去看正蓝旗满洲固山额真何洛会。
这个何洛会自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当即说道:“王爷,皇上人事不省,我大军何去何从,理当由主子爷们决断!睿亲王乃是眼下松锦军前唯一在八分之列的和硕亲王ꓹ 我大军何去何从,睿亲王可一言而决ꓹ 何必再事事求诸于人?!”
如今松山城外云集的满鞑子军队,主要由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红旗以及正蓝旗构成。
两白旗自然不用说了ꓹ 眼下完全由多尔衮、阿济格两兄弟把持着。
眼下正红旗、正蓝旗的固山额真ꓹ 又皆俯首听命了,那剩下的就只剩两黄旗了。
正黄旗的固山额真谭泰已经战殁。
而镶黄旗的固山额真叶克书,因为白天督军攻城时身负重伤,此时已被送至小凌河北大营休养。
肃亲王豪格没了,黄台吉这个时候又昏厥ꓹ 当下正是群龙无首。
方才阿济格的呵斥,又让索尼、图赖等人敢怒而不敢言。
大帐中的气氛一时紧张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ꓹ 宗室出身的辅国公篇古突然站出来ꓹ 冲着多尔衮一拜ꓹ 说道:“眼下军前情形特殊,睿亲王何必再顾忌非议?!即令睿亲王有所僭越ꓹ 想必皇上醒转之后ꓹ 也当能谅解!”
说到这里,辅国公篇古,撩袍跪地ꓹ 再拜说道:“请睿亲王速做决断!”
篇古虽然是旁支宗室ꓹ 可毕竟是宗室出身ꓹ 此时此刻说出来的话,与其他奴才身份的相比,自是分量不同。
他这么一说以后,大帐中隶籍在两白旗、正蓝旗和正红旗的人物,呼呼啦啦地跪下了一大片,全都说道:
“请睿亲王速下决断!”
到了这个时候,两黄旗出身的那几个人人物,自是无话可说来了,犹犹豫豫地朝着多尔衮单膝跪地,说道:
“愿听睿亲王吩咐!”
“你们误会了本王的心意,多铎虽是本王亲弟,自幼与我亲近,然而当此之时,本王岂能分不清轻重缓急?!”
说到这里,睿亲王多尔衮叹口气说道:“皇上乃国本也,皇上昏厥,国本动摇,兼且礼亲王薨逝,肃亲王薨逝,消息传出,变乱必生,此时不撤军,还要等何时?!”
睿亲王多尔衮这番话说完,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