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血压,鼻衄就是鼻窜血,包括他提到的头风头疼,头重脚轻、眩晕眼花等等,都是黄台吉死前确实一一出现过的征兆。
而且,黄台吉本人也的的确确就是在崇祯十六年的夏天,因为突发脑卒中而暴毙猝死的。
所以,杨振此时所说的东西,其实完全是历史实情,也因此,他说话的时候神态自若,语气坚定,完全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祖大寿今年已经年过六旬了,而且久居高位,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什么人都见过了,但对杨振这个人,他却一时有点看不透了。
尤其杨振所说的这个话,还有说出这个话时的样子,既不像是信口编造的谎言,也不像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倒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实情一样。
听了杨振这些话,祖大寿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对黄台吉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的问题不置可否,转而直接问道:
“那么,对于石廷柱的来信,尤其是东虏之主的御笔附片,你又准备如何答复?或者教本帅如何回复故人?”
“这个,还真是得有劳大帅了,请大帅回话故人,此事体大,仅凭一张夹带的附片,小侄犹豫不能决,若东虏真有诚意,可另派东虏那边的妥当人前来详谈!”
“另派东虏那边的妥当人?什么人,才算是妥当人?呵呵,你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对于祖大寿的最后一句问话,杨振笑而不语。
对他来说,如果黄台吉真从满清那边派人过来接洽详谈,那么派来的大概率会是汉奸里面的佼佼者。
那么到时候不管是谁,谁来谁死,杨振所打的主意,就是能骗来一个就骗来一个,能他杀一个就杀他一个,也不在乎对方到底派谁来。
若是石廷柱这个王八蛋亲自来,那就最好了,可以趁机干掉这个为了满清入关立下汗马功劳的前广宁守备。
当然了,要不是孙得功死的早了点,杨振最希望的,倒是把孙得功这个王八蛋骗过来杀掉,以祭奠当年广宁城失陷时那个悬梁自尽的杨振之母。
祖大寿盯着杨振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最后摇头苦笑着,对杨振说道:“你道石廷柱以及那个东虏之主黄台吉是吃素的么?可不要自作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了这番话,祖大寿扭头看了看西落的夕阳,然后回过头来,一脸肃容地,对杨振再次说道:
“另外,今天的这个事情,以及今天本镇与你见面说的这些话,不可传六耳,只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记,切记!”
祖大寿与杨振在小红螺山一个不知名山头上的谈话,早超过了半个时辰,等到祖大寿匆匆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酉时。
酉时,就是傍晚五点到七点之间,若是冬季的关外,这个时辰天已经黑了。
好在现在是夏季,六月中旬的辽西,酉时天仍亮着,此时太阳也才刚刚开始没入远方的群山,夕阳的余晖仍然照射着大地。
祖大寿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跟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驻扎在小红螺山上监视松山官军行动的祖大名所部人马。
锦州军的人马撤走了,但是他们搭建的营盘帐篷以及可以长久使用的棚屋,却完好无损地留下了。
这是祖大寿特意交代的事情。
经过这次长谈,祖大寿似乎已经认定,杨振并不是完全异己的力量,他对于大明朝的忠心耿耿,跟自己一样,同样是一种假象。
他既不会轻易地投降满清,也不会死心塌地地为大明京师紫禁城里的那位皇帝陛下甘效愚忠。
说白了,这个人倒是有点像自己,努力经营,自成一体,牢牢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让祖大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自己是到了知天命的年龄才参破了这一点的,从此之后小心经营,一步步有了今天,可是杨振这个年仅三十的“年轻人”,又是如何在小小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