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震海见杨振说得这么严肃,想得这么长远,眼前还是炎炎初夏,他就已经想到了三九严冬,心里感慨,总算投对了人,当下敛了笑容,对着杨振抱拳说道:
“总兵大人且放心,此事卑职心里有数!有了总兵大人的关照支持,仇某所部就是再苦再难也能撑得下去!
“而且就算再苦再难,难道还能难得过当年俺们在东江镇的日子吗?!当年那些苦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怎么过,都是好日子啊!”
当年,东江镇的游击区虽然面积广大,但是实际上盘踞的那些海岛,有许多都是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多数都是些孤悬海上、种不出什么粮食的荒岛。
东江镇需要的绝大部分给养物资,都要靠朝廷供给,或者从朝鲜方面获取,物资供给极为不稳定。
缺饷、缺粮甚至缺水,那都是隔三差五常有的事情,每每断粮的时间长了,就会有成批成批的老弱病残被饿死,而这些,在东江镇也是常有的事情。
反正乱世人命不如狗,不管是远在京师的朝廷,还是率先掌控输岛物资的皮岛东江总兵府,从来也没有把这些情况当回事儿。
杨振想起历史上东江镇辖内许多海岛上的悲惨情形,心下也是暗自叹气,唏嘘不已。
对于仇震海的这支人马,杨振把该提醒的都一一提醒到了,现在要叫他做更多,他也做不到更多,想来想去,也只得听凭他自己努力了。
杨振在这处小山岗上,已经粗略了解了止锚湾船营的大致面貌,看了看此时天色,正准备打道回府,并打算顺路去看看小凌河口的俞亮泰所部营寨,就要开口说话之际,却突然听见小山岗下面一阵人马叫嚷。
杨振身边众人一时都是诧异,连忙转身去探看,只是片刻功夫,就见邓恩策马直接奔上了山岗,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满脸着急的邓恩看见了杨振等人,顿时喜形于色,连忙翻身下了马,快步来到众人跟前,对杨振低声说道:
“大人!张家口那边有消息了!杨珅杨守备派人回来了!”
邓恩的语调,低沉而又急促,话里话外,甚至表情语气之中,都透露着一股子莫可名状的兴奋劲儿。
“啊?!回来的是谁?!现在人在哪里?!”
邓恩的声音虽然低沉,可是站在杨振身边的张得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杨振身边的众人之中其他人并不清楚张家口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得贵却知道它是事关重大。
而且他看邓恩的这个兴奋劲儿,肯定不是杨珅募兵成功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是当时杨振交办给杨珅他们的另一件事情有了眉目。
所以,张得贵乍听邓恩说出来的话语,登时惊喜得追问出声,直到说了出来以后,才意识到杨振此时身边人多嘴杂,此事实在不宜当众议论。
不过张得贵既然开口问了,邓恩就得回答他。
这时就见邓恩随即冲着张得贵点头说道:“回来的是缴立柱!现在松山城里,就在咱们总兵府协理营务处!”
“哦,缴立柱,莫不是杨珅手底下那个黑不溜秋的傻大个儿黑柱子?!那我知道他!”
张得贵听见邓恩说出了人名,立刻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当下立刻就对杨振说道:“大人!咱们出来这一趟,时候也不小了,是不是现在就回去?”
杨振原本听到缴立柱的名字,还没什么印象,但是又听张得贵说起此人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大个子,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来月以前杨珅向他告别时的情景,顿时想起是有这么一个人。
杨珅一行人去宣府招兵,已经走了一个来月,算算也的确该送回来一些消息了。
仇震海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邓恩、张得贵以及杨振都是一副对来人十分重视的样子,也都不说话,都等着杨振的决定。
“是该回去了!”
杨振先是说了这么一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