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着家,整栋别墅的浴霸现在只有主卧的还能用,因此许贺添让她先洗,自己把外卖盒子收拾了。
进了浴室,对着镜子处理伤口的时候,司禾才猛然想起,今天开的药好像忘在了临时病床上。
算了,只能拜托林蔚明天帮她去拿一下。
在浴缸里泡了快一个小时,司禾才慢吞吞地起身穿衣服。
屋里开了地暖,司禾穿了身轻薄的睡衣出了浴室。
刚推开浴室门,卧室门便被转动,许贺添拿着浴巾和一袋东西走了进来。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从门缝里飘出来,女孩儿眼底蒙了层水汽,白皙透亮的脸颊上红彤彤的,头发被浴帽包了起来,几缕湿发黏在鬓角,水滴从发缝里顺着修长脖颈滑下来。
许贺添喉咙滚了滚,缓缓抬眸,一寸寸细细打量她。
司禾拆下浴帽,秀眉不自在地皱了皱:“我去吹头发。”
擦肩而过时,许贺添抬手拉住了她手腕。
司禾手腕挣扎了下:“你……”
后面话还没说出口,倏地看到男人把手里的那袋药递到了她面前。
司禾讪讪接过。
许贺添屈起食指,似是想敲她额头,迟疑了下又放下。
他抬眉敛目:“别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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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贺添从浴室出来时,司禾正靠在床头心猿意马地玩着手机。
男人从西装换成了便服,套了件黑色卫衣,脸上滚着水珠,本就白的皮肤越发显得冷白,禁欲又蛊惑。
他用挂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微抬眼皮:“擦药了吗?”
司禾看着手机点头:“嗯。”
“那就行。”许贺添拿了吹风机出房间门。
房门缓缓自动合拢,司禾这才缓缓从胸腔里吐了口气。
就算认识了许贺添十三年,司禾也总会在他面前没由来的紧张。
她第一次见到许贺添的时候才十岁。
司禾的父亲是个艺术家,但说难听点就是个穷酸潦倒的画家。
她被父亲带着去观看许贺添母亲贺蕊举行的画展。贺蕊是富家大小姐,天赋又颇高,年纪还不到四十就已是艺术圈内响当当的人物了。
在开场仪式上,大屏幕打出许贺添和母亲的合照,主持人介绍说:“接下来请许贺添小朋友为母亲送上贺词。”
全场掌声雷动。小司禾躲在父亲身后,小手跟着鼓了好久的掌都没迎来这位小少爷。
主持人交头接耳一阵,只好跳过这趴。
司禾那时候小,对画展没什么兴趣,没多久就溜到后花园玩儿去了。
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许贺添时的场景。
小司禾仰头往树上看去,阳光晃得她眼睛微眯。
大屏幕上的少年坐在树枝上,腿上摊着本书。周身笼罩着光,面庞幼嫩却精致得跟玩偶似的。
他面无表情垂下眸,声音清清冷冷:“小鬼,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大夏天的,给小司禾吓出一身冷汗。
司禾头靠在床头上心想,也许她对许贺添的阴影从那时候就留下来了。
“想什么呢。”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笑成那样。”
许贺添头发已经吹干,黑色碎发懒懒搭在眉眼处,头顶还有几揪不太乖地冒了出来,倒是添了点生动感。
一晃十几年过去,男人眉宇间再无年少的稚嫩,但那股懒散惹人劲儿是不减反增。
司禾这才意识到嘴角上扬了许久。
她抬起手指,按平嘴角,欲盖弥彰道:“刚看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
许贺添随意搭腔着,忽然弯腰倾身靠过来,视线聚焦在她额角伤口,眼睛眯起。
“……”
司禾哪知道什么笑话,她故作轻松道,“也没多好笑。”
“嗯。”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