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木桌边缘一放。
宁清歌这是想将整个衙门都搬过来吗?
“大人,坐。”
宁清歌突然抬眼,深深看了方画影一眼,她只吩咐方画影将虎头、龙头铡抬来,没想到这人还能想到其他。
听闻她过往事迹,还以为是个过分刚直的倔脾气,她还想着或许要磨磨对方性子,如今看来,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真是被家族打压至此。
宁清歌收敛神色,坐到圈椅上。
如今倒好,之前本是盛凌云借着台阶,居高临下俯视着宁清歌,现在反倒变成姿态闲适的宁清歌,漫不经心地看着盛凌云傻站。
盛凌云咬了咬牙,憋出一句:“宁大人好大的架子。”
宁清歌似笑非笑地回:“臣不如八殿下。”
这是在说她堵在门口,阻拦宁清歌她们抓人呢。
盛凌云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只道:“我去将屈钰那家伙提出来。”
宁清歌摇了摇头,说:“八殿下慢些也无妨。”
她话音一转,又道:“既然八殿下说不要牵扯到其余良善之人,那臣就只罚该罚之人。”
“宁大人这是何意?”
宁清歌微微一笑,往旁边招了招手,方画影立马奉上笔墨纸砚,再肃声道:“北镇抚司成立之后的第一案,就由本官亲自在屈府门前、八殿下眼前、众百姓目视之下,亲自审讯、行刑。”
她一字一顿,措辞严谨地继续:“以证北镇抚司明公正义,不负陛下所托。”
盛凌云瞳孔一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宁清歌利用了,宁清歌不仅要处理屈家,还要拿屈家和她立威!帮她这个新立北镇抚司扬名!
宁清歌像是没有注意到她要喷火的目光,自顾自环视周围,随着时间越拖越长,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摩肩接踵,将两旁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宁清歌微微颔首,便扬声道:“北镇抚司办案!若有被屈家借势欺害者,可直接上前陈述冤情,待锦衣卫查明确有此事,便立即按大梁律法处置!”
话音落下,周围声音一静。
众人表情或震惊,或诧异、或不可置信。
如此判案者,自古及今,从未有之!
此时已到中午,浓云被吹散,炙热红日升到最高处,将明亮刺眼的光芒投射到汴京每一处。
风掀起摆在桌面的宣纸,不知是谁先开口,周围传出议论纷纷之声,有人想往前冲,又被旁边人拽住,心中还有顾虑,哪敢轻易上前。
盛凌云无意识退后半步,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额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后槽牙松了又紧,连咬数次。
完全想不到宁清歌会这样做。
早知宁清歌手段众多,可始终没有亲身经历过,而宁清歌也鲜少如此与人正面对峙,大多是隐于朝臣之后,操纵人心、挟势弄权。
细想之下,盛凌云冷汗更冒,到底是从那一步开始,她就被宁清歌牵着鼻子走,掉入她的明谋里,或许从一开始,宁清歌就料到她与屈太尉是如何商议的,所以早早就想出应对之法,冷眼看着她一错再错。
这下,她已当着百姓的面,将话说死,想挣扎,也无力辩驳。
背在身后的手收紧,隐隐发着颤。
盛凌云深吸一口气,虎目怒视向对面,隐隐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她倒要看看,哪个贱民敢站出来,也不怕她暗中……
她眼瞳深眯,眸中泛寒。
对面百姓见状,不由将头低下,议论声也变小。
宁清歌见此,却并不着急,声音一如往日清冽,便道:“来人,将谋害武状元钟千帆的罪犯屈钰压过来!”
一直未出声的曲黎主动上前,抱拳行礼后,就带着两名精卫,径直走向大门。
屈府府门只开了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而盛凌云又正正挡在缝隙前,刚好挡住去路。
若是旁人,恐怕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