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只持续了一晚,第二日天未亮,宁清歌便起身收拾离开。
盛小纨绔则睡到自然醒,慢悠悠起身,被人伺候着洗漱穿衣,用过早饭后便往床上一躺,美其名曰遵从医嘱,好好修养。
府中人习惯了盛拾月的散漫,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有曲黎赶来,坐在床边絮絮叨叨。
还是为了前头那些事,曲黎前几日离京、替盛拾月去城外庄子查账,此事繁琐,从前都要磨上半个月,她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挑选合适时间,自以为自己找了个绝不会出岔子的时间离开,却没想到才几日就发生那么多事,只得火急火燎赶回。
可她抵达汴京那会,盛拾月早被抬入丞相府,她再着急也无计可施,只能备好马车在府中等待。
现在宁清歌正好离开,曲黎肯定要细细询问一番,可盛拾月这个当事人都想不清楚,她又怎能听懂,两人寻思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
最后说烦了,盛拾月就抱着脑袋,假装头疼。
曲黎怎么可能看不出,却也只能无奈道:“我瞧这事离奇的得,得早些写信告诉大人。”
听到这话,盛拾月便知对方终于放弃,也不装头疼了,只说:“我晚些就写信给小姨。”
曲黎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听见有人从远处走来,片刻之后敲响木门。
“谁?”盛拾月出声喝道。
“小的晚园,奉丞相大人的命令前来。”
听到这话,里头两人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然后盛拾月喊了一声进,就听见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
来人大抵只有二十来岁,姣好面容还未摆脱稚嫩,但眉眼间的书卷气,又让她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睿智沉稳。
盛拾月认识她,是宁清歌随她搬府时,带来的仆从之一,盛拾月未曾阻拦,甚至还为这些人安排了个小院,可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见那人走到自己跟前,行礼之后就喊道:“殿下,大人临走前交代过,您额头上的伤还需修养,新婚夜和您说过的事就暂时搁置,但即便如此,也不可太过懒散,吩咐奴取了几本书过来,让您挑本感兴趣看看。”
盛拾月闻言,不由将视线往移,看向她手中端着的书。
最顶上的是尚书,下一本是礼记,再来一本前朝史书,垫底的那本最有意思,竟是给儿童启蒙的千家诗。
丞相大人倒是考虑得十分周全。
盛拾月嘴角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晚园再开口:“大人说等晚些回来,她会亲自检查。”
检查?
盛拾月眉头一挑,宁清歌难道不知,她这纨绔的称号先是从哪传出的?
当年她在尚书房为非作歹、上房揭瓦,气得夫子拔胡子跳脚的时候,宁清歌不知还在哪儿呢!最后连母皇都妥协,让她到别处折腾,不要妨碍别的皇嗣念书。
如今宁清歌居然想她再重新念书?
盛拾月手一挥,赶道:“去去去,我不看,我一本也不感兴趣。”
那晚园像是听不懂话一样,居然一板一眼地又说:“那奴再去选些别的书过来,以供殿下挑选。”
还有别的?!
盛拾月气得斥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我不看书,我要睡觉!”
“睡前也可翻阅几页……”
怎么宁清歌的仆从也和宁清歌一样讨厌。
盛拾月气得很,刚想再开口,却又听见旁边人道:“宁大人说的对。”
视线往另一边移,这句话居然是刚刚还和自己反复猜测宁清歌目的,告诫她千万小心、不要再掉入宁清歌陷阱的曲黎。
这转变,就连川剧大师也自愧不如。
盛拾月又诧异又怒,宛如受到了背叛:“曲姨你!”
曲黎强行压住往上的嘴角,将晚园手上的书一股脑拿过来,竟帮忙劝道:“殿下啊,宁大人也是为了你好,咱稍稍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