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折出乎意料,许黎明这辈子还没这么慌张过,心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她迅速向后收回身子,无声无息歪倒,将眼睛闭上。
她都怕白天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毕竟那么剧烈。
她就是动了心思想偷偷亲一下,看下自己的反应,万万没想到陆白天睡得这么轻。
白天不谙世事,可千万别把她吓到才好。
在许黎明的暗自祈祷中,陆白天浑浑噩噩地眨了眨眼,惶然不知是做梦还是现实。
眼角似乎还能感受到被人轻吻的触感,那嘴唇很软,但有点干涩,唇尖滑过泪痣的时候,令人忍不住战栗。
是在做梦吧?陆白天下意识笃定,她抬手摸了摸眼角,转头看身侧的人。
那人老老实实枕着枕头,脸色微红,显然正在酣睡,扇子掉落在二人中间,残留风的凉爽。
可是那感觉实在真实,陆白天想不通,她怅然若失。
怎么就醒了呢,应该强迫自己继续梦下去的。
毕竟她能梦见许黎明的日子,其实少之又少。
陆白天又拿起了扇子,一下下扇着风,想要扇走许黎明脸上的燥热,但是她太困了,很快再次睡着,手还紧紧握着扇柄。
紧张随着对面的安静渐渐缓和,可许黎明的心还在咚咚跳,她睁开装睡的眼睛,扫过女孩握着扇子的手。
不到盛夏的窗外传来几声蝉鸣,树影婆娑,许黎明也睡着了。
跟着陆白天补习很有效果,许黎明几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勾画全了考试重点,陆白天甚至还手写了一张考点分布的表格,给许黎明夹在了书中。
只不过下午的气氛没有上午那么自在,因为两人常常各自走神,许黎明在回味自己鬼迷心窍的偷吻,陆白天在回忆自己不可告人的梦。
黄昏降临,许黎明离开了陆白天家所在的社区,独自走在布满银杏树的道路上,这里的银杏树种了很久,无论街道怎么整修都没有破坏树木,树冠高高指着蓝天,可以想象如果到了秋天,这里会是怎样的金光灿烂。
到时候如果能送白天回家,两人漫步在银杏树下,应该很浪漫。
许黎明咬着指甲低头笑,差点被骑着共享单车的小孩撞了腿。
她这才从幻想中挣脱,板着脸伸手缕了下头发,恢复正色,抬手打车。
许黎明今天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那个孤独的房子,她坐在后座纠结了许久,才对着司机说出了家的地址。
从上次送走豆汁儿后,她又很久没有踏足那个地方了,这次正好可以回去看看豆汁儿。
车子停下的时候天还没黑,西方挂着最后一束橙光,搓衣板似的斑驳的云白一块黄一块,与视线尽头的绿荫纠缠,分不清天与地。
这次不是黑夜来的,所以能将景致瞧得清楚些,进门的院子分为两层,两层都很空旷,只有一个文珊生前选的雕塑立在水池里,其余的没做什么设计。
许黎明开门走进去,房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清扫的阿姨在,许黎明便走到文珊的画室待了会儿,透过窗户看见门口停了辆林肯领航员,一身西装的薛怡下了车,抬腿走上楼梯。
薛怡在许黎明面前看起来温和柔弱,实则在外是个强硬性格,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接手了外公的公司,据说只用了不到两年便让越来越不景气的公司重振旗鼓,甚至大面积扩展了业务范围。
具体的许黎明没关注过,但不得不说,薛怡和文珊简直是两极化的两个人。
楼下传来响动,薛怡显然知道许黎明来了,过了没多久门就被轻轻敲响。
许黎明打开门,已经换了家居服的薛怡耷拉着拖鞋,小心地提着一个手提袋,递给许黎明。
“这是过几天一个电影展映的票,我听说这个电影是获过奖的,想着你可能喜欢,就找朋友要了两张票。”
“你可以和朋友一起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