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禁的平民脸上少去了愁苦和阴霾。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安东尼隔着桌子探头往外张望的时候,豁口的餐盘放在肮脏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身后带着握着铲子的机械士兵翻滚肉饼塌在油锅里发出的声音都充斥着生活气。
空气里充斥着新鲜奶油洋葱汤的香气。
阳光静谧的午后,站在王城断壁之上的低阶虫族,狰狞丑陋的面容低垂着几乎贴在地砖上。
它们在用尖利的爪子在拨弄泥土。
佝偻的甲壳泛着油亮乌黑,从缝隙中垂落的衣物残片,尚未褪去挂在身上凌乱的毛发随着清风飞扬。
专注的看着城墙泥砖缝隙里开出白色雏菊迎风摇曳。
茁壮旺盛的生命力。
在废墟上肆意生长直至迎风绽放。
......
而从床上苏醒的灰发青年。
第一时间听到自己视作神明的托马斯大人受伤的消息。
躺在床上的灰发青年甚至连意识都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就已经踉跄着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挣扎着从病床上向下跳。
挂在手臂上针管扯到皮-肉,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
“那家伙是不是疯子!”
“她脑子有病!”
“她怎么能这么对待托马斯大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忠诚的‘拥护者’!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飞溅在蓝白杠病号服上的时候显得狼狈。
两只手打着厚厚的绷带,胸口渗血的枪伤因为撕裂而渗出血痕,而衬的那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面容格外锐利。
混乱中推倒的输液架砸到在金属床沿发出一声巨响,装满药剂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踉跄的步伐踏过透明消炎药剂。
踏的深色调污水顺着地板缝隙肆意流淌,渗入砖层的时候晕染出浅浅的深色污渍,那让人觉得肮脏灰色调。
就像是厉现在心中无法平息怒火一样。
他只要想到那个拦在地下通道中黑色身影,想到那个带着金色薄纱,矮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王’的时候,厉就感觉有一种无名的邪火直往头上涌。
像是被践踏的‘善意’,以及被弃之如弊的‘忠诚’,都像是那筐被打翻在地的西红柿被碾的细碎....
冲开医护人员的包围与安抚,灰发青年带着挂在手上没有扯掉的针管,一路拖着砸烂的玻璃残渣和药架撞在身后门框。
有些费力用打着绷带尚未愈合的右臂,用勉强能动的指尖,一把扯掉了挂在手背上针管甩在身后。
灰发青年冲出病房,一路踉跄着跑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的时候。
骤然回响在站驻地里尖锐刺耳呵斥声,伴随着合金机械人特有声音,夹着低阶虫族身上特有腥味突然从空气中传来。
使的扒在门口怒火冲天灰发青年,脚步都没有迈过去。
厉正准备出门脚步顿时一顿。
他的记忆还保留在三天之前的昏迷时刻,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尊贵的普利斯特利大人会心甘情愿的承受刑法,正当他怒火冲天的时候那个所谓的王来了。
仪仗队的声音穿过整个城堡的时候。
原本扒着门扉闹着要出门的灰发青年,厉盯着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手臂,垂落那双灰色眸子印在阴影下的时候眸色闪了闪。
刚刚新生甚至没有见过几面的‘王虫’突然降临这片站驻地的时候。
王虫对于虫巢有着绝对支配力。
无论是谁,在她的地盘上,都只能盘着。
赤脚站在地上脾气暴躁的灰发青年厉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那是他在昏迷时刻没有感受到王虫压迫于安抚性的信息素瞬间席卷而来。
像是充斥在空气里的奇异花香又像是,盘旋在灵魂命脉上的剧毒荆棘,在他不经意间的时候从身侧擦过。
那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