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和呕吐感汹涌而来,金利微觉得自己可能把内脏混着血一起吐出来了。
草,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啊。
什么支线任务,什么暴露身份的危险,再不豁出去一把,他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
金利微的眼睛里变得花花绿绿天旋地转,胸前的衣襟吸满了血液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他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像个坏掉的玩偶一样软踏踏地瘫在了地上。
好像死了。
不再颤抖,无声无息。
野兽男围着他走了两步,这家伙没有狂妄自大地轻视自己弱小的对手,反而警惕地蹲下身来确认他是否真的断了气。
普通人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光是被他整个人抡起来凌空暴摔一下,就足够把人脑壳摔碎,内脏破裂全身骨折……这个看起来单薄乏力的对手竟然还能麻利地爬起来躲避他的下一次攻击,着实让他惊讶。
所以第二击他下了死手,就是天王老子也该原地归西了才对。
他也是在赌那二分之一的机会。
野兽男内心矛盾极了,他既希望对手死掉,却又有些提心吊胆害怕自己错杀了npc……选这个对手也不是因为掌握了对方是玩家的证据,而是对方看起来真的很弱。
怀着迟疑的心情,野兽男伸出手去准备探一探金利微脖颈上的脉搏。
呼吸可以屏住,脉搏骗不了人。
就在他粗糙的指尖即将摸上那血糊糊的脖颈时,原本浑身狼藉、无声无息像完全死去一般的人忽然暴起,回光返照一般无比迅猛而凶狠地疾冲而来,让人避无可避。
“噗嗤。”
有个凉凉的东西被轻松刺入了身体,躲闪不及的野兽男不可置信地往下一看,只能看见残留在身体外面的一截手柄。
体内钝钝细细的触感——
这、这……
这他妈是螺丝刀?!
野兽男震惊片刻便很快稳住身体,暴怒不已地准备反击,然而那本不该对他强悍至极的身体素质造成影响的小窟窿却忽然将痛感扩大了无数倍。
啪嗒,啪嗒。
野兽男抬起拳头的动作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与此同时他只觉得鼻孔湿了一片,紧接着是眼睛、耳朵、喉咙,有什么汹涌的东西正挣脱身体的束缚,争前恐后地往外冲。
四肢完全麻痹,从小伤口扩散到全身的剧痛,很快他便看不见、听不见、动不得。
一座小山轰然倒地。
野兽男离金利微最近的时候就是要确认他是否死亡的时候。他以往抽奖所拥有的道具里面,小巧便利且有一定杀伤力的东西中就属螺丝刀最为轻捷——集中一点,穿透性强。
装死的时候,他接连消耗了麻痹效果卷和剧毒效果卷,给小小的螺丝刀加了大大的杀伤buff,力求一击必杀。
这是他唯一且最后的机会。
幸好……成功了。
装死暴起完成一杀的金利微也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毅力般支离破碎地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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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途中,姬雪鹿还被所谓的“需要狱长示下的紧急状况”绊住了手脚,她已经没有ooc次数了,必须捏着鼻子“兢兢业业”地给这群喽啰解决问题。等她不胜其烦地赶到生死局的场地时,现场的血腥味已经很浓了。
姬雪鹿来到二楼看台,只见一个一脸血的蓝发年轻人瘫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像抽风箱一样疯狂喘气,他看起来极为痛苦,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血淋淋的螺丝刀。
和旁边躺着的那个七窍流血的大块头相比,他甚至更加狼狈凄惨。
而且在姬雪鹿和在场所有玩家眼中,那个大块头的尸体已经化作非常魔幻的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可表面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毫无所觉,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样。
“你就让我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