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倚在窗边,一边吃着成圆留下的点心,一边看风景。
这园子依湖而建,或者说是建在湖上,亭台楼阁都坐落在湖中散布的岛上,所以无论住在哪一处,往外头一看都是绝佳的风景。
也难怪皇帝会选择来这里避暑,确实凉爽又清净。
祁燃凑到江寒之身边,跟他挤在一格窗户里往外看。
江寒之嫌祁燃离得太近,便把人挤开了,哪知祁燃以为他在和自己玩闹,很配合地又挤了回去。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倒是挤出了一身薄汗。
“啧!祁燃!”江寒之拧眉:“你的房间在隔壁,为什么老待在我屋里?”
“你方才不说咱俩是一家人吗?”祁燃一脸无辜。
江寒之:……
好吧,确实是他刚说过的话。
自知理亏,江寒之便拈了一块点心,堵住了祁燃的嘴。
“你在想事情?”祁燃问他。
“你怎么知道?”江寒之有点心不在焉。
“你思考的时候喜欢皱眉头,小包子脸也会嘟起来。”祁燃说着还上手戳了戳。
江寒之拍掉他的手,“我在想成圆的话,他说陛下要给几位殿下都换伴读。也就是说,他找了咱们这些人来园子里,不是为了人多热闹,而是有目的的。”
“你是说,他要从这些人里给几位殿下挑伴读?”
“嗯,就是不知道咱俩,或者说你……是不是也在他的考虑范围。”
祁燃不解:“为什么是我,不是咱俩?”
“你忘了?我爹说原本陛下是要让你来,后来念及你住在我们家,才把我捎上了。”
祁燃点了点头:“所以你是在担心吗?怕我被选中了,进宫?”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进宫挺好的啊。”
“我还以为……”祁燃目光一黯。
“不过我爹不想让你进宫,不然当初直接推荐你去宫塾就好了,没必要让你跟我一起读书,我猜这也是你爹的意思。”江寒之又道。
祁燃听了这话,眉头总算舒展了些。
“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若陛下只是给三殿下换伴读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太子殿下他们也要一起?太子殿下都十六岁了,身边的伴读都是自幼的交情,就这么强行换了,不伤了情分吗?”
“也许就是想伤了他们的情分?”
“为什么?”
祁燃一手撑着窗框,解释道:“我记得我爹说过,他曾在武训营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分配营房,所有少年打散重组。因为武训营的目的是为了各部培养武将,时常轮换同寝和班队,既能让大伙儿都互相认识一二,又不至于拉帮结派。”
经他一提醒,江寒之也想起来了。
上一世他自己就在武训营中待了两年,自然知道这规矩。
“所以陛下也是这样的用意?把与各位殿下太过亲近的勋贵子弟支走,换一批新的人进宫。近的推远,远的拉近……真有手段。”江寒之感慨。
好好的伴读,硬要给人拆了。
“那完了,这回我觉得不止是你,说不定我也在陛下的考虑范围。”
“我爹在北境,和京城的其他文官武将都无什么来往,唯一相熟的人就是你爹。你爹在京西大营,我记得我爹说过,他也不是个爱结党的人,想来也和京城那帮权贵来往不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上一世,祁燃没有留在江府,进了宫。
江寒之则因为在这个夏天生了一场病,后来没被叫到园子里,躲过了一劫。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没穿肚兜睡觉。”江寒之说。
“什么意思?”祁燃有点茫然。
上一世祁燃进了宫,所以江寒之夜里睡觉一直光溜溜的,后来大概是夜里寒气入体,所以生了一场病。这一世,祁燃留在了江府,还在夜里偷偷给他穿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