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眼底闪过一丝丝温情与笑意,显然很满意子瑞的回答。
永瑞眯了眯狭长的丹凤,说着就喝了口茶,又将面前的瓜果向乾隆面前推了一下,继续说道,“儿子信奉能者居之,若皇子里有比我合适的,对大清发展更有利,儿子是甘愿被废的。”
只需做个残疾人就保命,国家比他重要,不用乾隆取舍,他会自己舍弃自己。
他若是为帝,嫡子有威胁,还结党营私,不知上下有度,挑起一堆没乱,那他也会下辣手,去歼灭敌手的。
这潜台词,傅恒他们能听懂,乾隆也明白的,不管怎么说,大家其实能理解,也支持的。
这答案足够豁达开阔了,傅恒他们更是对此满意,储君就要能容得下诸位皇子,即使心下介怀,也要能辖制的住,这位皇子以后也不知会不会变,最起码现下是真诚的,心口如一。
康熙更是觉得这就是以前他想要的完美太子,一想到这儿,眼底闪过丝丝缕缕的兴趣,准备回去找人好好查一下子瑞的根底。
不够……一点都不够,他还没听够呢,迫切需要知道子瑞更多底细。
乾隆实则琢磨着去除十二十三的嫡子身份,太占位置了,哪怕他们不想犯错,总有一堆守旧老臣,想推着嫡子争夺,朝堂牵扯力,有时会比较麻烦无奈,他也舍不得儿子亲自动手。
万事有他在,定会为儿子提前荡净一切阻碍。
“那阿玛有何担心?何况,你现下只是封爵,阿玛也不会一口气封太子。”总要给旁人适应的机会时间,只是封号会格外显眼,相当于明示。
子瑞看到乾隆和已经悄悄挪到跟前的阿桂他们,全是一脸对回答隐晦的满意表情。
勾唇又揶揄一笑,“那就按阿玛的安排,若有更好的人选,儿子轻功还不错,到时跑路了,吃吃美食,逛逛街,也是极好的。”
“你啊你,这么大了,还说这等孩子话!”乾隆心下了然,这个儿子有一双氤氲着雾气的小泉溪水眸子,如婴儿般纯粹,又似墨汁般黝黑。
若能得他喜欢,那自是千好万好,极其信任,走不进他心里,则当作空气一般,诡异的矛盾。
就是他们爱新觉罗专有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乾隆暗中观察了这么多天,凭他这么多年的识人之术,也知永瑞至纯至性,心胸坦荡,豁达明理,大气洒脱,只要不触犯到他底线,哪怕言语挑衅,也一笑而过,置之不理。
儿子估计不觉得太子难当,是信任他这个阿玛以后也一如既往的待他好,纯粹的天性乐观,也说明真正将他放在了信任范围,入了心承认他是阿玛。
“那你就好好当,朕自会教你成长!其他的自有朕处理,不用你殚精竭虑。”
子瑞给乾隆递了一把果仁,故意讨喜的拱手,逗趣卖乖,眼眸含笑道,“是啊,以后儿子就劳烦阿玛指教了,做得不对您就说,儿子脸皮厚,不怕训斥。要是政令出错,牵扯到百姓安定与阿玛的盛名,这就是儿子不是了,寝食难安。”
“你就给朕皮!朕还不知你性子!”乾隆敲敲儿子脑壳,对儿子的话并不在意,自家儿子性情格外稳重,做事很有分寸,哪里会搞出什么乱子。伸手抓了一把果仁吃着,面上的笑却越发明显,眼神宠溺非常。
不可否认,只短短一会功夫,乾隆更是深深欣赏上了这个外表清峻的儿子,竟然直接当着重臣的面,主动承诺了太子之位,可见子瑞的言语手段,交涉手腕,有多令人升不起防备。
最起码他坦荡从容,有一说一的性子,乾隆是毫无猜忌的。
“你之前在苏杭一带怎么推广这套纺车的?”乾隆好奇的挑眉一问。
“唔,儿子列了三个笼统大致的类别。”
纪晓岚他们也正襟危坐,身后的海兰察和善保也站的越发笔挺,面容认真,几人都有几分考察心态,与结交摸底心思,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