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烈依然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像个6岁的孩子。
他的个头,还不到夏其英的胸口高,瘦瘦小小,但与夏其英站在一起,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感觉。
大家都会下意识地盯着他看,而忽略旁边的夏其英。
其实明明他还没长开,比不得夏其英那样神采飞扬,高大且英俊。
“或许,这就是天生贵种吧!三爷的那些义子义女,毕竟是泥腿子家里生出来的,种不同。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打地洞。”有人这么悄悄议论过。
这样的话,夏其英亲耳听到过。
不止一次。
不过,他从不敢说什么。
甚至也不敢想什么。
至少不能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夏府,是夏三爷的夏府。
到处都遍布夏三爷的眼线。
他可以小小地发泄一下不满,可以适当地表现出对夏其烈的羡慕嫉妒。
这是人之常情,人都有嫉妒之情,夏三爷能理解的。
但如果他真的表现出对夏三爷嫡子的威胁,夏其英相信,他说不定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也或许会因为一次意外而身故了。
总之,会死的。
他和夏府的下人、客卿交流过很多。
夏三爷,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光明伟正。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们只有大伯,二姑,四叔,六姑,七姑。
他们的五叔哪去了?
“英二哥,”夏其烈镇定地说,“我们在谈论去社会实践的事。”
“是啊,社会实践,”夏其英意兴阑珊地松开夏其烈,语气转得冷淡,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那就继续说说,社会实践吧。总之我是没什么兴趣种地,去西城做苦力什么的,到时候我找家青楼喝花酒去,也算是社会实践了吧。”
几个兄弟当中,夏其英是怪话、牢骚话最多的,大家也习惯了,都不去理他。
还有青楼,喝花酒什么的,更是当做没听到。
夏其英要是能走入青楼半步,大家都愿意把半年的月例银子拿出来输给他。
想必那些客卿,保镖,还是没活腻的,不想寻死的。
之前一直沉思的夏其雄这时带着思索的目光说道,“如果是社会实践的话,我倒觉得父亲大人会把我们派去各家店铺里,甚至让我们跟着车队去外边看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又不是作为皇子皇孙培养的,不需要我们去了解民间疾苦,对不对?”
夏其文笑道:“有点道理。”
夏其兰和夏其芷也连连点头。
甚至夏其烈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我们或许需要大致了解一升米的价格,需要了解谷米是怎么长出来的,又是怎么舂米、怎么运输、怎么送到我们餐盘里来的。但是父亲实在没必要让我们去躬身耕种。”
看到他的表情,听到他幼稚的声音说出老成的话语,夏其文心想,这个弟弟似乎过于早慧了。
农庄里,那些富裕人家,一般6岁的孩子还在上树掏鸟窝,下河捞鱼鳖,或者跑到邻居家里捣蛋,整天无事生非,闹得鸡飞狗跳。
怎么可能会像夏其烈一样,整天像是小大人一样地思考。
或许,父亲大人的血脉真的天生不凡吧?
这时,夏咏初身边的一个跟班跑来传话:“几位小少爷,姑娘们,三爷让你们进去。”
……
夏咏初看着儿女们微笑。
夏其熙瞪着大眼睛,在他怀里好奇地左顾右盼,萌哒哒的,看到什么都想抓过来咬一口。
哪怕不停地傻乎乎地流着口水,也只让人觉得可爱,不会觉得脏。
风衿和风姵都已离开。
在这样的封建大家庭里面,男主人要教育子女,女人是没资格旁听的。
夏咏初并不想和整个社会的风气对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