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姆拽着小公主离开了着火的宴会大厅,将她交给遇到的第一个侍从后马不停蹄地向着大门赶。扑面而来的夜色黑暗且深沉,附近的魔法照明设施都失灵了,到处都是持着火把的军士匆匆忙忙地向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听他们喊叫间透露出的信息,行刺者居然在宫殿外也有人接应,还成功逃出去了老远。
真是一场筹备周密的行动,什么人或组织,能有如此的资源底蕴和行动力?
“这边。”来不及思考上面那个问题,格鲁姆拍了一把还有些迷糊的罗德,带着他和希里向刺客逃离的反方向走去,“跟上我,凯瑟琳,给我们上轻身术……接下来我们不走路。”
不走路,难道飞?
众人很快意识到格鲁姆这一要求的原因:他带领大家翻越栏杆矮墙、踏过花坛和灌木,不走寻常路地抄了近道,超到所有逃跑宾客之前赶至王宫的大门处。在角落阴影里稍微匀了口气后,便拿出邀请函,恍若无事地迎上了守卫。
负责看管此门的士兵不负责王宫内的防务,逃跑的宾客和送警讯的传令兵也都还没赶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他们忠实地执行了收到的前一道指令:放持有邀请函的客人自由进出。
这是一步险棋,但格鲁姆赌赢了。
于是,罗德一行四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很神奇地在伊力特国王遇刺的混乱下依旧顺利离开了王宫,并趁着夜色返回了不远处的旅店。
……
“伊力特国王死了?你们确定?!”
迪特眼珠子都快从眶里瞪出来了——因为一名受邀者只能带一名陪同的缘故,他和商队的其他人都留守了旅店,只让最靠谱的两个监护人去了王宫赴宴,谁能想到:罗德没出什么事,倒是宴会的主人国王没了?
“很确定,有能力救他的大魔导师和大主教都被调虎离山,如果没人赶紧把他搬出大厅,这会说不定火化都已经完成了。”
这显然超出了迪特能保持镇定自若的阈值,他脸色发白,好几秒后才意识到不对劲:“那你们出来干嘛?留在现场撇清嫌疑才是正确做法吧!”
“这事说起来复杂,但总之,罗德疑似在宴会遭遇了投毒……”
“不是疑似,我记起来了!最后给罗德倒酒那个侍从,看酒壶出酒的姿态明明里面还有,却偏偏要说酒壶空了不肯给我倒。”希里急切地打断格鲁姆的解释,说出了自己一路逃跑途中回想起的细节,“一定就是他下的毒!”
“你中毒了?没事吧!”迪特立刻将目光投向少年。
“全吐出来了,刚才还有些腹痛,现在基本好了。”
“快去拿清水来,再洗一洗胃!”
“是哪个侍从投的毒不是关键。”格鲁姆抬手打断了希里的指证,“关键是‘谁指使的’,以及‘他和刺杀伊力特国王的是不是同一伙人’。我现在只能想到两种可能——要么是帝国准备向北用兵所以提前扫除劲敌,要么是安泰利王国内部权力斗争。如果是前者,那我们作为帝国人便有巨大嫌疑,而如果是后者,新上台掌权的人也必然会想方设法把罪名推给帝国,然后一定会想找两个帝国人做替罪羊。”
“安泰利王室没有可以立刻继承王位的成年男性成员,公主还小哪怕就任女王也没法执政。而最有权势的三大公爵中,只有塔利亚公爵因为儿子参加了比武大会而身处萨登堡。”凯瑟琳替格鲁姆补充道,“也就是说,国王一死,塔利亚公爵必然暂时摄政,成为整座城市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而罗德刚刚在比武中拒绝了他打假赛输给他儿子的要求,还在比赛中羞辱了他儿子。”
“可,无论刺杀伊力特国王的是帝国还是塔利亚公爵,都没有动机伤害罗德啊——哪怕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在局势不明朗且很明显有敌人在暗处的情况下,我不能让罗德受控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