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忙各自掏出银票,塞在王太监手里,王公公乃是王妃心腹,此刻谁敢得罪?
王太监也知道继任辽王世子很可能从眼前四人中诞生,因为辽王子嗣虽多,只有眼前四人身份最高,其母不是侧妃就是庶妃,带了个“妃”字,与寻常姬妾所出的王子,便有本质区别。
此刻花花轿子人抬人,对大家都有好处,因打了个千笑道:“谢四位爷赏,都是老奴的本分,不劳吩咐。
如今王妃娘娘金体自然是最紧要的,太医也说了宜静养,不宜见太多人。”
四人拱手道:“就有劳公公了。”
“哪里哪里,四位爷快进去罢。”
四人点头进去请安不提。
另一边,孙煐脸色铁青走进郑姬院子,想寻母亲一吐胸中不平,刚进房里,便见里面已有一个中年姑子正在和母亲说话。
郑姬见他来了,起身拉着他道:“瑛儿不是去给王妃请安么,怎么就回来了?”
见外人在场,不便细说,因勉强笑道:“母妃身子不适,我先回来了,待会再去。”
郑姬点点头,把他拉过来,道:“这是妈的方外好友,菩提庵的主持净空师太,能未卜先知,是咱们辽东有名的活菩萨,你快见见。”
孙煐毕竟是贵胄出身,心中虽不屑这些骗钱的姑子,仍颇有风度地拱手笑道:“晚生见过师太。”
净空起身合十还礼,微笑道:“贫尼见过小王爷。”
孙煐一愣,心中有些窃喜,这姑子倒也懂事。
郑姬笑得合不拢嘴,摆手道:“师太此言可别让外人听到,仔细得罪了人。”
净空正色道:“奶奶有所不知,我等修行之人心无挂碍,澄净通明,能观人所不察,知人所未知。
今儿奶奶吩咐的事,贫尼本无把握,如今见到令郎,此事倒也敢斗胆接下。”
郑姬喜道:“师太答应作法了?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
净空摆手笑道:“此乃顺应天意,积德行善之事,若取了奶奶的施舍,倒损了功德,奶奶再也休提。
只要事成之后,为我佛塑一尊金身便罢,以彰佛法无边。”
郑姬忙点头如捣蒜,道:“莫说一尊,你庵里有多少菩萨,我就塑多少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奶奶有此崇佛向佛之心,便是天大的难事也不值什么。”
“应该的,应该的。”
孙煐听得一头雾水,忙道:“妈,你求师太办什么事?”
郑姬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为你的前程。如今老大没了,你又聪明伶俐,合该得此位。
我已托了师太作法,让你步步高升,师太方才也答应了,你还不快给师太磕头。”
孙煐好歹读过十来年书,哪里信这些尼姑和尚言语,因嗤笑道:“妈,你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事儿也不归菩萨管,要求你只好去求父王,求菩萨有什么用?”
郑姬闻言大怒,低声斥道:“你懂个什么,老娘不诚心拜佛,能把老大拜上天?你这混账,要气死我不成!”
孙煐一惊,也压低了声音,道:“妈,你说大哥……”
郑姬得意一笑,道:“都是师太的功劳,说妈诚心向佛,自然有求必应,你还不请罪。”
孙煐狐疑地看了净空一眼,还是作了一揖,道:“晚生孟浪,请师太恕罪。”
“不知者不罪。”净空抬手笑道:“奶奶,以贫尼所见,令郎龙睛凤颈,麒麟秀骨,福泽深厚,必不会做凡人,且机缘便在眼前,若得之,可一飞冲天矣。”
“我先谢过师太吉言,若是应验,定叫他去贵庵里磕头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