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他还有何脸面忝居枢臣之职?
“巨源兄节哀,江南之事吾已知晓,兄之悲痛,吾感同身受,且先听听诸位同仁的看法,再从长计议不迟。”
师志泽和声道,虽年近七旬,顾盼之间,眸子中仍然精光隐隐,显然并没有老糊涂。
众人均和江南士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自家无不是良田万亩的大族,贾琮虽没杀到他们头上,可新法若是推行,最吃亏的就是他们,岂能忍气吞声?
另一大学士宋睿也阴恻恻地道:“此番新党借锦衣卫的手,大开杀戒,先下一城,我等若绥靖苟安,只怕朝纲大乱,国将不国。
须知新党的胃口绝不仅仅限于江南一地,他日新党成势,朝堂之上还有我等立锥之地么?
前些日子,圣上已下旨召回了扬州盐院林如海并河南巡抚丁先两员新党干将,其意不言自明。”
“心斋公所言极是,新党众人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大兴恶法,不外乎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其最终目的是将我等赶走,好把持朝纲罢了。”
“我等决不可束手待毙,趁太上皇尚在,定要与其做过一场。”
“说的是,新党既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誓与之不共戴天。”
见众人纷纷开口怒斥新党,师志泽开口道:“诸位之意我已尽知,有些浅见请诸位参详。”
“请公明示。”众人忙道。
师志泽缓缓道:“观新党之行,不难发现,彼辈欲借贾琮之手排除异己,强推新法,想来已得到圣上默许,此其一。
二则新党根基不深,在地方衙门并无什么助力,如今虽在江南强推了新法,看似势不可挡,实则风雨飘摇,但有变故,新法立废。
三则他们这般肆意杀戮豪门大族,连当年公忠体国、屡次接驾的大盐商都被灭了三家,显然与太上皇优待士绅之策背道而驰。
四则天下望族何其多,江南血案殷鉴不远,谁不畏惧新法酷烈?”
众人都是宦海老人,何等精明,一点便透,均点头道:“春雨公所言极是。新党太过急于求成,致使新法成酷法矣。”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等何必担忧?”师志泽道。
苏浩初皱了皱眉,道:“春雨公,话虽如此,计将安出?”他懒得听大道理,只想立刻报仇,让天下人看看他中堂的威风不容轻辱。
“对,请首辅列个章程,我等也好照章办事,稳定人心。”众人道。
师志泽略显浑浊的眼中,精芒一闪,淡淡道:“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苏浩初道:“可是从贾琮入手?”
众人均暗暗点头,如今动贾琮最容易控制局面,一是他树敌众多,不仅得罪了宗亲、勋贵,甚至恶了太上皇。
二是此人并非新党嫡系,关键时刻新党未必全力支持。三是贾家狗屁倒灶的事儿挺多,不愁找不到把柄。
师志泽点头道:“正是。我已为他设了一局,就等他返京了。”
众人大喜,忙道:“春雨公不动声色间竟已布下天罗地网,愿闻其详。”
师志泽摇头笑道:“此事牵涉甚广,尚未稳妥,暂时不便透露,望诸公海涵。”
众人忙道:“我等理会的,但听首辅吩咐。”他们也懂机事不密则害成的道理,倒也没多心。
闲谈许久,师志泽送众人出来,暗中向苏、宋两位大学士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故意落在后面,与师志泽重返书房叙谈。
“春雨公,有何吩咐,但说无妨。”苏浩初道。
师志泽朝两人拱拱手,道:“松风兄,心斋兄,贾琮既出身国公府第,又深得帝后眷爱,还是新党党同伐异的尖刀,如今又执掌锦衣卫,要拿下他着实不易,还需二位鼎力相助。”
苏浩初表字巨源,号松风。宋睿表字子明,号心斋。
宋睿道:“我等数十年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