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量怨气,若让贼人安然离去,那民怨就得捅破天了。
“接下来,恐怕士林、江南官场、科道言官会对此事大加弹劾攻讦,归根到底是衙门防范不力,此等恶事,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我已命人在城外筑了京观,为百姓出气,想来可稍解燃眉之急。若能寻到此案幕后主使,当可化危为机。”贾琮道。
顾涛缓缓点头,道:“此事显然是内外勾结,骤然作乱,以图干扰新法大局,至不济也可把老夫拉下马。
从贼子意图劫掠老弟家眷来看,显然是想以此逼迫老弟就范,若无锦衣卫威慑,新法实难推行。”
贾琮冷冷一笑,道:“我已下了严令,着锦衣卫加紧查访,此等大事,岂能瞒得过?何况,嫌疑人也就那么几家。一旦查实,我会让他们后悔做人。”
顾涛沉声道:“全仰仗老弟了,不论涉及到谁,杀!不杀不足以威慑顽固。若有罪责,老夫一力承担。”
如今他的王命旗牌在贾琮手里,想不承担也不行了。
贾琮道:“制台放心,琮素来秉公断案,即便闹上金銮殿,又有何惧?若有人参劾,无非就是打嘴仗,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顾涛笑道:“素闻老弟在京中呼风唤电,覆雨翻云,交游广阔,又得圣心,自然不惧。
老哥我久在地方,朝里不认识什么人,难免有些忐忑。”
贾琮笑道:“制台休得过谦,霍董二位中堂岂有不为你说话的?有二位相爷背书,还需认得谁?”
两人大笑。
正说着,忽听下人来报,说金陵知府贾雨村来访。
“让他等着。”贾琮摆摆手。
顾涛眼神一动,微笑道:“听说这位金陵太守是贵家举荐复职?”
贾琮点点头:“确有此事。”
“此人与旧党素来密切,对新法并不上心,若能把他争取过来,倒是大有裨益。”顾涛笑道。
贾琮道:“琮尽力而为。”
顾涛见他不解自己的深意,解释道:“老弟,此番调查金陵匪案,免不得要大动干戈,与其你我动手,何不让他动手?
一来他主管金陵地方,查奸缉盗是分内差事。
二来他若想借我等之力,再进一步,少不得要给个投名状。
三来金陵出现这等恶劣匪患,他身为太守,难辞其咎,老弟只需稍露责备之意……谅他不敢拒绝。”
贾琮恍然大悟,道:“大人深谋远虑,未算胜先虑败,琮佩服。若此案日后反噬,还可拿他做挡箭牌。”
顾涛笑道:“老弟是聪明人,一点便透,老夫告辞。”
“大人慢走。”
贾琮送走顾涛,心中暗惊,这些政客老谋深算,谈笑杀人,和他们打交道可得多留个心眼,免得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贾雨村随着下人进来。
“世兄神威盖世,顷刻间扫平贼寇,救金陵于水火,弟特来拜谢。”贾雨村快步上前,拱手道。
“区区小事,何足言谢?世兄请坐。上茶!”
两人坐下,寒暄了两句。
贾琮直截了当地道:“世兄此来,可有见教?”
贾雨村有些不适应贾琮直来直去的谈话方式,微微一顿,笑道:“弟此来还有些许公务禀报。”
贾琮奇道:“地方政务与琮何干?”
贾雨村笑道:“别的俗务,弟也不敢拿来烦扰世兄,只是此事,世兄无心插柳柳成荫,地方上受益匪浅,故非禀明世兄,当面谢过不可。”
“何事?”
“自世兄来宁,贾、史、王、薛、甄、楚等首屈一指的大世家豪门,看在世兄的金面上,纷纷改弦更张,请行新法。
至今已清丈出田亩五万余顷,陆续还有许多,往后地方财赋充盈,岂非世兄之功?”贾雨村笑道。
贾琮摆手笑道:“若说新法有成,乃江南督抚衙门部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