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似乎并没有动脑子。
人们或许会短暂的意识到这些,但过不了多久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人都会被麻痹的。
但是这一次荆、益两州的变故,尽管受益的人是老曹,却也还是让他感觉触目惊心。他也算是真正清楚,王言为什么对豪族那么大的敌意,必须要杀绝豪族,就这样的,不杀能行么。
只不过老曹没有办法,他当然敢杀豪族,事实上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服的他杀了许多。但是却也没胆子像王言那么杀,真的跟杀猪狗没区别。
再说他现在能压制豪族,都很配合他,遵从、贯彻、落实他的命令。另一方面,他不像王言一般,到今天为止已经开展了二十余年的教育,虽然远远没有彻底的完成普及教育,但也确实培养了一大批的读书人出来,并且建设出了人才梯队。
这些都是老曹做不到的,或者说在王言做这些之前,是他们不曾想到过的。想都没办法想,又何谈做……
长沙丞相府,眼看着荀彧进来,老曹挥手让舞者、乐师退下,自顾喝了一口酒,笑问道:“文若何事?”
荀彧跪坐着,拱手道:“禀主公,探子回报,王言半月前已回洛阳。六年已过,王言粮秣充足,军将跃跃欲试,今秋以后必然攻我,主公当早做准备啊。”
曹操愣了一下,又喝起了酒。
过往数年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仗,但是当战争的阴云真的来临,想到王言的恐怖实力,老曹一时的还难得有了几分紧张。
那是一种心脏突然的剧烈跳动,空空的,无处着落的惊悸。
不过之所以为强者,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可以稳定情绪,可以克服惧怕。一如原本时候,他只有十万兵马,却敢跟袁绍的七八十万兵马打起了官渡之战一样。
那时候,他不打不行,现在一样,他不打也不行,因为王言会来打他。
老曹平复了纷乱的心绪,面上不动声色,问道:“文若以为,我当如何?”
“敌强我弱,当在守。王言必兵分两路,一路汉中取蜀地,一路扬州西进我处。故而我当集结兵力,死守剑门、巴郡,不使敌过剑门、渡汉水、越巴山,直入蜀地。死守江边,不使其战船渡河,长驱直入荆州之地。扬州为王言兵马前出所在,主战必为扬州。”
荀彧并没有假客气,说的很实在。
也确实如他所说,王言的进攻意图很明显,就是一路打益州,一路打下扬州直接打荆州。纵观王言造反二十四年,只有在攻打辽东之时兵行险招,以身犯险。自从扎根辽东以后,用兵从来堂堂正正,看王言打仗就能感受到那种纵横九州八荒四海的王者气象。
当然这也是源于强大的实力,强大到不用阴谋诡计,一点点的压迫过去,就是简单、直接、高效的方法,没有必要整那么多没有用的。
所以荀彧可以肯定的说,王言的战法,就是没有战法。一步步的稳扎稳打,持续推进战线,不断的消耗掉他们的力量,蚕食土地人口,十分无脑的平推打法。打的就是国力,就是后勤。
他们能做的,只有防守,在防守中找到王言的弱点,从而进行反击。
曹操点了点头,他认为荀彧说的是正确的。但是王言已经英明了二十四年,麾下还有贾诩、郭嘉等人,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弱点,即便有,那也是故意透出来的陷阱。
沉吟片刻,他说道:“虽敌强我弱,亦不可一味防守。其积累深厚,粮秣充足,兵精将勇,民皆悍勇,可以战三年乃至五年,此非我等能及,我必败矣。”
“主公之意……”
老曹哈哈大笑:“王言秋后必来攻我,盖因其重民生,军民皆忙于收粮,无心战事。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既如此,我当先攻王言,迫其迎我,其慌忙迎战,必有疏漏,与我等可乘之机。
文若,传我军令,速速秘密整军,万不可为王言觉察我之动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