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不断。
房檐下孤狼对着永乐侯,声音凄厉地嘶吼。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透过漫无边际的夜空,一点点飘荡向远方。
祁峟瞧了眼动弹不得的永乐侯,又看了眼神隐了的商皎,眼珠一转,又是一计涌上心头。
“商姑娘,一个赌局是否太便宜了他?”
商皎是个聪明的,很快意会到祁峟的意思,她本就苍白的脸立时惨白,声音带着颤,牙齿紧咬在唇瓣上,咬出了血,“是。”
“商姑娘可有什么好点子?孤想再设一个赌局。”
“此局由你做庄。”
祁峟懒懒地双手背后,夏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侧,闻言立刻开口劝谏,“陛下,万不可沾了赌瘾。”
祁峟只盈盈一笑,“孤有分寸。”
他给足了夏妍面子,却并没有听夏妍的话。
他取下了腰间坠在着的二龙戏珠玉坠,拿在手上把玩。
金黄的穗缠在莹白的夜明珠上,毫无瑕疵的洁白的玉在夜空中浸着莹润的光。
当真是极品。
暗二随手掰断了几根松枝,来回对折了一下,很快就编出了个漂亮紧密的托盘。
托盘上沾着雪,还带着翠绿清新的松针,又雅致又结实。
祁峟低声夸了句“不错”。
暗二很快就端着托盘站在了商皎眼前,商皎挣扎了一瞬,本能地想替永乐侯求情,永乐侯再怎么不是东西,该受的惩罚也受了。
他被断了手脚,死后没有全尸,还极有可能成为那孤狼的裹腹之食……
他已经很惨了,她真的要拿他的身后事开玩笑吗?
商皎犹豫了半晌,祁峟也不催她,只似有似无地含着笑。
晚风阵阵,猛烈地拍打在脸上,他也不觉得冷。
这晚风不长眼睛,公平地摧残所有人,打所有人的脸。
这没问题,他能接受。
大自然从来是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人,不因他是权贵而例外。
他习以为常。
但若是商皎敢驳了他的面子,他,他还真不确定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可能、也许、大概……,他会让这凄惨可怜但惹人怜爱的永乐侯曝尸荒野,做秃鹰之食吧。
他也不是什么凶残刻薄的人。
只是些微狠毒了点。
祁峟极有耐心地等着商皎的答复。
商皎最终没让他失望,声色平稳道:“第二局,赌这永乐侯尸体的完整程度。”
“他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如果会,他缺了几条胳膊又少了几条腿;会不会被掏出内脏,被掏出的是心肝脾胃肾还是肠。”
商皎话没说完,诸位公子女眷都软了腿,虽然他们大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参与过类似的赌局。
但在往昔,规则从来是任由他们制定,这等高级的玩法,哪里轮得到小小姑娘插嘴。
还是个无名无分的丫头。
这小姑娘也是狠毒,能把这么血腥残忍的话风轻云淡地讲出来,真是,真是,真是白瞎了永乐侯对她的宠爱。
商皎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注意到陛下笑了。
陛下心情好,她也跟着开心,清软的声音软糯地开口,“他会不会被孤狼撕碎,会不会被孤狼啮咬,身上会留有几道抓痕……”
祁峟无比满意,他将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清丈土地人口的工作,正是需要酷吏的时候。
他觉得,商皎有这前途,有这实力。
在他看着商皎烹制了永乐侯的手脚并喂给永乐侯吃的时候,他就坚定了这份想法;如今这份信任与看好直接攀升到顶峰。
商皎绝对是值得他委以重任的人!
商皎身上没什么首饰,也没多少财务,祁峟将二龙戏珠的珍贵玉佩赠予她,轻轻道:“你帮孤下注,输赢无妨。”
祁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对赌博敢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