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为哥哥求情,“天冷酷寒,哥哥是个孱弱的读书人,陛下切莫与他计较。”
祁峟从没和这样软糯温和的姑娘打过交道,心里又气又恨,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戚。
他没好气地瞧了眼商熙,又瞧了眼小柚子,小柚子轻轻道,“陛下,商大人已经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一炷香的功夫。
祁峟长长吸了口气,虽心有不愿,到底是给了商皎一个面子,免了商熙的刑罚。
商熙到底没做错什么,只是眼盲心瞎了点,差点好心办坏事,害妹妹冻死在冰天雪地里而已。
商皎愿意原谅他。
那他祁峟也没有苛责人的必要。
商熙站了起来,半是愧疚半是感激地瞥了眼妹妹,眼里写满复杂。又深深凝视了眼永乐侯,眼里只写着单纯的厌恶与怨恨。
祁峟懒得管他们,只问商皎,“姑娘想宽恕永乐侯?”
商皎摇头,“若是可以,我愿亲手杀了他。”
祁峟眉梢一挑,这姑娘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样子有骨气,“那你为何不愿亲手处罚他?”
“因为臣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商皎声音坚定,温和清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请陛下赐予草民恩典。”
商皎重重跪了下去。
“你说。”
祁峟心里好奇,能有什么事比报仇雪恨重要?
商皎默默起身,揭开裙摆,将畸形的脚暴露在空气中。
瘦而小,连骨头都错了位置的脚实在丑陋,比那干瘪的骷髅还让人害怕。
别说是祁峟,就算是自幼习武的暗一等人都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天下酷刑众多,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
可,可,再恶毒的酷刑、再丧尽天良的酷刑,它也不会专门针对无辜的弱女子啊。
就算是严刑拷打、恶意逼供犯人,那也建立在“此人有罪”或“默认此人有罪”的基础上啊!
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它也需要按个莫须有的名头啊!
“陛下,您看草民的脚,它畸形、小小的、站不稳、走不远。”
“到了夏日,还时常发脓腐烂、又臭又疼。需要用药汤温养着,才不至于完全溃烂、钻心刺骨似的疼。为了掩盖臭味,还需要用香料遮味。”
“可是,就算是如此精心地保养它,这双脚也不能正常沾地。”
祁峟心里动容,他大概知道商皎想干些什么了。
“陛下,缠足是对女子身与心的双重摧残,可却是诸多权贵们变态的爱好。”
“甚至不少男子也经受了缠足的痛苦。”
“望陛下,肃正缠足的风气,收缴一切与缠足相关的禁书,减轻伶人、小倌们的痛苦。”
祁峟越发觉得商皎善良。
可他迟疑地皱了眉头,缠足这样变态的爱好、这样丑陋的审美,它真的有在大祁流行吗?
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商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补充道:“陛下,永乐侯与安定侯、宁远侯等人私下里时常交换缠足的心得,甚至不避讳我们这些姬妾丫鬟。”
安定侯,祁峟听着耳熟的名字,心底嘲讽,原来京城的王侯们是这样勾结在一块的。
合着他们既有一致的利益,还有一致的爱好,怪不得他们团结。
“废缠足是吧,孤知道了。”
祁峟一挥衣袖,声音坚定,“迫使她人缠足者,斩其双脚,夺其官职、爵位,流放狄国,此生不得入祁,强行入祁者立即处死。举报者赐银三十。”
“地方知府、知县、主簿……,京都各部尚书、御史、国子监祭酒……,大小官员,皆有处置权。”
“于此一事,子议父、妻议夫、奴议主、下议上……,均无罪。”
小柚子手忙脚乱地记下了祁峟的旨意。
并特意进了里屋,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