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厌烦,偏偏韩国公还不怕死的一直叨叨着“儿子”、“出征”……
杨书和不停地附和“孙子”、“出征”……
两人拳拳爱子之心让祁峟恶心。
祁峟一时恼怒,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韩家挪用盐引茶引资助狄族的事、杨家包庇亲属、纵容子孙违法乱纪的事……
统统成了点火线。
祁峟浅浅勾唇,声音清和,“孤怜惜你们父子爷孙情深意厚,孤也不是什么冷血心肠的人,这样吧,孤不阻挠你们团聚,你们韩杨二家的人,就阖族免职,举族北迁。”
“也别多耽误时间,今晚立即启程。”
“孤会致信狄族摄政王女,让她派人接你们一程。”
“陛下你什么意思?”
韩国公馆猛然从悲戚中回过神来,“放逐我们?”
祁峟不反驳,只轻笑,“孤帮你们父子爷孙团聚呢,怎么算得上放逐?”
“你们要是顶着大祁国公爷、官老爷的身份入狄,你们觉得你们能活着见到心心念念的宝贝疙瘩吗?”
韩国公气的浑身颤抖,他有什么错,无非是过于溺爱孩子了点。
杨书和也委屈,“陛下就这么想让臣等入狄送死吗?”
祁峟无辜地扯了扯唇角,道:“送死?孤可没这坏心思,别冤枉孤。”
小柚子也跟着捧场,“我们陛下体恤你们骨肉分离,特意恩准你们团聚呢,别不识好歹,赶紧跪下谢恩!”
韩国公倒是想硬气一把,誓死不跪。
但左右涌上来的宫人很是麻利地将他按倒在地,腰都直不起来,头也被人拽着头发,一下接着一下地叩首。
杨书和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祁峟一发火,他就自觉跪了下去,头磕的比拨浪鼓还响,“陛下,放过臣的家人吧,狄国苦寒、狄人狡诈……,陛下,便是贬臣的家人为庶民奴隶,也比去狄国白白送死好啊。”
祁峟心里轻蔑,原来他们都知道,祁人入狄约等于送死。
可笑他们自己都不愿意去,却一个两个的,非要把别人折腾去。
祁峟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立马执行。
韩杨两家人的官印、宅邸先后被收回。
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连夜北上,向狄国腹地赶去。
狄国摄政王女收到了祁峟的来信,粗略扫视了一眼,只觉搞笑。
家人团聚,哈?
父子爷孙情谊深厚,嗯?
她们狄国刚死了那么多兵士,多少人家失去了儿子、夫婿、父亲……
你祁国的人,还胆敢来我狄国团聚?
打了一场胜仗就妄想来我狄国耀武扬威?
真是活腻歪了。
摄政王女把韩杨二族的所有人悉数下狱。
当然,为了给祁峟这个大祁皇帝一分面子,特意将两家人安排在一处监狱。
每日送上半盆嗖了的饭,一桶新鲜的白雪,便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摄政王女不曾对韩杨二族的人上刑,也不曾下达处死的命令,还好心命人为他们准备了厚厚的过冬棉被。
这所有的一切,给了韩杨二族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奔着这份活下去的生机,两家人每日里都要为了吃食、雪水大打出手,谁家多抢到点吃的喝的,都能被对方骂上一天。
昔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一朝成了吃不饱穿不暖的阶下囚。
然而他们再怎么乖觉,再怎么温柔小意,摄政王女还是下达了阖族处死的诏令。
她忍耐他们,无非是看在对方曾真心实意资助他们狄国的份上。
但这份恩情早晚有耗尽的一天,在狄国被祁国打败的那一刻,在失去颉州的那一刻。这份恩情,就远远抵不过狄国上下对祁人的仇恨。
韩国公和杨书和,到底是连累族人死在了异国他乡。
死的无声无息,不曾掀起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