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侍卫被?她哭声惊动,乌泱泱跪了一地,她始终没有回?头,抹着眼泪快步离开。
人已走出老远,快要下山,身后,竟又传来锲而不舍的呼喊声。
起初,那人喊的还是“女施主?、女施主?”;追的久了,变成“姐姐、姐姐”。
她听出那是方?才昏迷时与老翁一问一答的稚嫩声音,循声望去。
稍一停步,气?喘吁吁的小沙弥就这?么追到她的跟前,随即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冲她行了个礼。
“你……是?”塔娜一脸迷茫。
小沙弥闻言,想也不想、弯腰又是一揖,“姐姐,我叫安福,”他笑眯眯道,面皮白净,脸蛋圆润,端的是一副讨人喜欢的小童子做派,“从小跟着师父长大,也算是禅寺半个俗家弟子。怎么方?才去倒个茶的工夫,就不见?你人了?师父托我来、是专为送件东西给?你哩。”
说着,他伸手向她递来一只可疑的蓝色布包。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塔娜一看,更?不好?拒绝眼前笑容可亲的小沙弥,只好?将信将疑地接过,又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当场拆开来看。
结果,还没等弄懂这?些蓝皮纸本里写的是什么,小沙弥已迫不及待地开口“揭示答案”:“这?些都是师父抄的佛经哩!好?几年了,我想要借来看、师父都不给?我,但?他说和女施主?有缘,所以要我送来给?你,就权当纪念了。”
塔娜:“……”
有缘,所以,送佛经给?她?
是让她也学?着抄经静心么?
心下虽不解,眼见?得小沙弥一脸骄傲,她仍是连连道谢——可那小沙弥却不知怎的,仍没有掉头走的意思,反而直盯着她看。
看着看着,又摸摸鼻子、低头红了脸。
“姐姐,其实,你生得可真好?看哩。”小沙弥声如蚊蝇,“我……我觉得,说不定我与你也有缘。”
“有、有吗?”
“真的!”
塔娜对自己?的脸,其实向来颇有自知之明:虽不算丑,也绝谈不上叫人看得挪不开眼。是以,陡然听他这?么一说,竟莫名有些受宠若惊,
想了想,也“以恩报恩”地夸他道:“你也是,长得好?,说话也有意思,听起来……很有趣。”一口一个“哩”的。
“真的吗!”小沙弥顿时眼前一亮,“我也觉得,而且我家乡的人、都是这?么讲话的哩!”
他说着,期期艾艾地仰起头来,塔娜忽然发现,他脖子上有一条红线似的胎记。
几乎绕着脖颈一圈、细细一条——
【只是一碗馄饨,你就愿意帮我?真的?】
【三十一,你又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微风轻拂眼睫。
她原已不再流泪的双眼,好?似突然吹进了沙子,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淌落下来。
小沙弥一愣,回?过神来,吓得笑容尽敛,忙问她怎么了,为何突然流泪。
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搂紧怀中那蓝色布包,冲他摆了摆手。
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所以,你也觉得与那孩子有缘?”马车上,魏骁拎过那包佛经,从中取出一本、随手翻了几页。
见?里头确无外乎些耳熟能详的经文,与昔年母妃抄经手书?无二,又无甚兴趣地塞了回?去。
他侧头望向身旁托颊发呆的少女。
“既觉得有缘,日后得空、来寻这?孩子解解闷,也未尝不可,”魏骁道,“那……老翁,算来也是半个故人。只是没想到他竟还活着,如今境遇,倒让人有几分?唏嘘。”
“你认得他?”塔娜闻言,顿时好?奇地侧过脸来。
魏骁将她神情看在眼里,一时只觉好?笑,心道若不认识,又怎放心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