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他们骂够争够十数个?来?回?。
“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番贻误战机,弃王军于不顾,念小家而无大家……这般狂妄悖逆之徒!如不枭首示众,何以平民怨,何以书朝纲!”
“顾大人此言差矣,九殿下乃北疆大军统帅,领我王军、征战雪域的不二人选,无论公义也好,私情也罢,如今大军仍驻扎茫城,群龙无首。纵然,杀一人可杀,届时,军心动荡,征伐大业毁于一旦,北疆重入乱局,风雨飘摇——又由谁来?向那遍地饿殍、千千万万的流民交代?”
“臣愿以死谏!九殿下目无王法,性?嗜杀,好恶斗,留之必有后患!”
“不杀无以服众!”
“若开此先河,将在?外,视军令如儿戏,天威何在?,我大魏国威何存!”
魏弃昔日杀遍勋贵,在?朝中树敌无数。世家视之,无不如生死仇敌。
此番,见他公然抗命回?京,又负荆于太极殿前?请罪,要扒他一层皮、生啖其肉者,早已虎视眈眈、一刻也等不得。
每日的朝会,与其说是为北疆战事?争得面红耳赤,不如说,是为“杀或不杀”的天平两端互下筹码。
“好啊,好啊!”
争到最后。
那多番为魏弃出言的青年却忽的轻笑一声,拱手?四拜道?:“众位大人一口一个?杀之,然则,试问?,杀了他,这北疆乱局,谁来?收场,谁人可用?!吴大人,听闻您家中长孙善骑射,武艺高超,颇负盛名,汝孙可战乎?!陈大人,若没记错,您本也是行伍出身,与那樊齐樊将军曾为同袍,樊将军既可出山请战,想来?陈大人亦可一试,如何?陈大人,此战,汝可胜任否?”
青年一身玄色官服,长身玉立。
虽貌不惊人,却独神?情凛然。身居末位,舌战群儒,毫不见颓败之势。
殿中众臣,尤其是以曹氏为首的一众门生,被他一口一句反讽堵得哑口无言。
一时间,投向他的那些针扎般目光中,愕然,鄙夷,不屑,种?种?复杂情绪交错。
更?有忿忿不平者,当着他的面,便与身旁人小声冷嘲道?:“识人不清的泥腿子?,还妄想一朝登天,如今主子?倒了,这便跳脚了……也不知这忠心表给谁看!”
声音并不算大,却足够那站得离他不远、同居众臣尾端的青年听清:
说到底,亦无怪乎他们这般不假颜色。
只因这屡屡发话的青年——不,新科状元郎,陈缙。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
先是傲气凌然,一声“不愿同流合污”,惹得有意引他为座下门生的右丞大怒;后又在?金銮殿上大言不惭,为民请愿、触怒龙颜,终得了个?外放偏远之地为官的下场,成了上京人尽皆知的笑话。
然而,若他真甘心做个?笑话也就罢了。
可他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攀附上那时颇得圣心、在?朝中炙手?可热的九皇子?。因着九皇子?一力提拔、为之担保,竟给他谋了个?吏部?给事?中的职位,得以留任京中……只是,留了又如何?
他既不以寒门自居,也不愿与京中世家同流,自然而然,便活成了个?在?哪都格格不入、贻笑大方的异类。
如今九皇子?虎落平阳,他这自诩中正、无偏无倚之人,却成了九皇子?唯一的“拥护者”。
今日殿中众臣,本就心怀鬼胎,各自为营。
听他一语毕,话锋直指朝中无人,当下不知以谁开头——争论的话题,竟又悄然转移到心照不宣的微妙处。
北疆这块肥肉,随着魏弃率军攻下茫城,已经?打开一道?势不可挡的缺口。
虽说后头生死难定,风险犹存,但,只要能再下一城……
“三殿下呕心沥血、不顾危险,远赴辽西和谈,功在?社稷。想来?,不日便将返抵上京。臣以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