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的东西,如今,也只消他一句话的吩咐。
“是、是。”袁舜闻言,忙给身后的小德子使了个眼色,便扭头散去?准备。
而?魏弃进了主殿,四?下环顾一圈。
眼见?得许多摆设全变了位置,从前丽姬留下的痕迹,如今也被一应抹去?。方才在众人面前端起的冷面终是渐崩出裂痕。取而?代之,只剩难抑的焦躁与?暴戾之气。
他额角青筋微微抽动,思索着现在出去?、把袁舜那群人杀了需要多久。
一群老弱病残,杀了,大抵是不费事的。
他的手摸向腰间。
可转念一想,虽用不了多久,到时血溅了一院子,没人给谢沉沉做饭不,那残肢断臂,想来会扰了她用膳的胃口。原本嗜血的念头,竟又强压下去?。
他转头从书架上?找出从前放安神?香的盒子,捻了一块扔进香炉。
闻得幽香渐起,这才深深呼吸,绕过新添的碧玉山水屏风,向里殿卧榻走去?。
谢沉沉果然蜷在榻上?,睡得正?沉。
然而?上?京不比江都冬暖夏凉,便是她多留了个心眼、睡前把殿中的窗户都给支起,那依稀的热风也解不了什么暑气,反倒蒸炉似的,把她“蒸”得额间全是星星点点的汗意。
她眼睛紧闭着,仍时不时扯动前襟,露出一片雪似的肌肤。
魏弃的眼神?落在那片玉白的颈上?,定了许久。
不上?什么意味。
只是,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轻飘步子,竟也不知觉踩得重了几分。
他自己没觉察,却?把窝在床头睡觉的谢肥肥吓得窜起。这厮方才险些认不出来给它?饭吃、养它?长大的谢沉沉,却?把几次险些宰了它?的魏弃记得比谁都清楚。魏弃尚未走近,只与?它?打了个“照面”,这狸奴顿时飞也似地?跳下床,越窗而?去?。
想来还没调整好见?杀神?的心情。
魏弃本也没打算理它?,倒是沉沉睡得迷瞪,被狸奴又跑又跳的动静惊醒。
眯缝着眼、眼角余光瞥见?床边坐了个人,便知是魏弃回来了。
她伸手拉了拉他衣摆。
魏弃“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纸扇,坐在榻边慢悠悠给她扇风。
沉沉早已被热得昏头转向,此刻终于从难耐的炎热中得了几分清凉,不由一笑。磨磨蹭蹭,终于躺到他腿上?,睡蒙的鼻音尚未褪去?,又懒懒道:“殿下去?那么久,”她问,“可是同陛下……了些什么?”
“不过一些琐事罢了。”
“琐事?”
哪个锁。
字不常用,她便不认得,问完了,疑惑地?歪歪脑袋,半睁不睁的眼睛瞄着他。
“就?是闲散杂事的意思。”魏弃。
话间,少年牵过她手掌,指尖作笔,在她掌心慢吞吞写下个“琐”字。
沉沉觉得痒,把手往回抽,可那莲心似细嫩的手掌叫他攥在手里,半天也挣不开。魏弃拉着她的手,用了些力,又慢慢松开。脸上?表情微凝,不知在想什么。
“谢沉沉。”
许久,这少年方才低声:“婚期定下,我们成了婚,便回定风城去?。”
“嗯。”沉沉点头。
这本就?是早定了的事,她半点不惊讶。反倒是依偎着他那冷玉似的身子“解暑”,不多会儿,眼皮又渐渐耷拉下去?。
眼看快要睡着了。
“魏峥叫我替他杀几个人。”却?听魏弃又道。
“好……”沉沉下意识地?应声。
话到一半,忽的一顿。
她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魏弃竟是对当今天子直呼其名,听到要杀人——不是战场上?兵戎相见?,而?是没来由地?杀人,眉头更紧皱起来。
眼睛睁开,她手撑在魏弃膝盖上?,慢吞吞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