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喝了?,证明药没问题。”
她说:“这?下放心了?吧,王子?”
前头的话都说的大魏官话,唯独最后一声“王子”,她的突厥语说得有模有样。
阿史那金听得一愣。
回过神来,却冷哼一声,立马当着?她的面把那药一饮而尽。
可惜,到底也?就“英勇”了?那么一瞬。
娇气如他,立刻又被那药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捂着?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还是面如土色地吐了?一小?半回碗里。沉沉看?到,气得在心里连骂了?三大句“草包草包草包”——
但,无论如何,药还是要?喝的。
翌日一早,趁着?狱卒来送饭送药,沉沉把鞋垫里藏的最后一小?块、原本要?用来换件干净囚服的碎银子也?拿出去,换来了?小?小?一纸包、狱卒原本买给他家大儿子吃的饴糖。
阿史那金喝完药、又要?吐,她当机立断掰开他的嘴,丢了?颗糖进去。
“你、你喂我吃什么?”他吓得险些跳起来。
沉沉面无表情,说:“毒药。”
阿史那金闻言,不疑有他,立刻就要?把嘴里那“药丸”吐出来。
舌尖一卷,一尝,却脸色微变,神情顿时微妙起来。
沉沉看?在眼里,懒洋洋问他:“第?一次吃这?种‘毒药’吧?我从小?吃到大。”
阿史那金没说话。
瞥了?她一眼,又捂着?腮帮子、默默别过头去。
*
地牢暗无天日,沉沉和阿史那金关在一处,每日除了?吃饭喝药,便是睡觉。
眼看?着?那些意图入城而被捕的“犯人?”,都先先后后被领走或放走,她这?间牢房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问过狱卒也?没有回音,她难免有些焦急起来,开始用在墙壁上画“正”字的法子,记下自己在狱中呆了?多少天。
墙角划满第?三个“正”的那一日,狱卒不知何故,没有来送饭。
沉沉饿着?肚子、缩在角落发呆。
阿史那金则窝在破破烂烂的稻草铺上,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
两人?起初都没说话。
直到她肚子里“咕咕”作?响的声音实在大得有些突兀、让人?无法忽视。
沉沉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忙捂着?肚子、掩饰似的开口:“你爹还不来领你走么?”她说,“你们的那些……‘援军’,他们会不会来赎你走?知道你被关在这?里,是不是就不会打定风城了??”
阿史那金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
末了?,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英恪那无耻小?人?,说不定根本都没告诉父汗我被俘的事。”
“……英恪?”沉沉一脸疑惑,“谁?”
她在商队呆了?两个月,可没见?过有人?敢忤逆阿史那金的。
难道这?个英恪比他的“官”还大?
“我父汗手底下、一只?养不熟的狗罢了?,”阿史那金一脸鄙夷,“我们所有兄弟里,最恶毒的人?就是他。”
一时说是狗,一时又说是兄弟。
这?到底是在骂“英恪”,还是把他自己一家子人?都骂进去了??沉沉一脸无语,正要?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一番。
“魏女,”阿史那金转过身来,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却冷不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沉沉一愣。
心说干嘛突然问这?个,前几天累死累活伺候你这?金贵少爷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过一声谢谢。
你问我名字能有好事?
思及此?,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告诉你。”
“你!”
阿史那金的脸顿时涨红,手指着?她、“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