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对方到底是生是死,又过得如何。
以便在心里作个念想,又或者说,是断了心里的那份念想。
不过如果,非要说这份念想是什么的话,那就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了。
······
那年,王戊刚刚来到这个世间,恰逢岁末大雪,又是一个寒夜,街上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她的身份便是这座鄱阳城里的一个孤儿,身旁无亲无故,兜里不存分文,全身上下唯有两件粗麻布衣可以算作私人财物。
天很冷,粗麻衣的御寒能力几乎等于没有。
感受着热气从自己的皮肤,血肉,与呼吸中消散。王戊觉得,自己大概是又快要死了。
是的,又。
毕竟她才刚“活”过来,带着前世,一个青年男人的记忆。
这种好似玩笑一般的境遇,一度让王戊以为:自己只是在做一场梦,一场等到死后,才想起来做的梦。
然而四周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真实。
漆黑昏暗的古城,木屋连结的街道,漫天飞扬的大雪,还有几盏挂在屋檐下,随风飘摇的灯笼。
当然,以及灯笼间那一点点,难以照亮夜晚的微光。
“所以,这里莫非是酆都吗?”
可能是真的已经被冻迷糊了,王戊蜷缩在街边的一个墙角下,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抬头望向了天上的雪花喃喃自语道。
“这里是鄱阳,酆都还要再往南边走些。”
这时,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突然在王戊的身边响起。
愣了一下的王戊眨了眨眼睛,呆呆地侧目看去。
才发现有一个与她这具身体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穿着四五件破烂的衣服,怀中抱着半捆木柴,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平淡地望着她。
“······”
“······”
“你在这里做什么?”二人对望着,许是一阵沉默之后,小男孩才再一次开口问道。
“我。”
“我不知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王戊应当是不打算做隐瞒,却又略显恍惚地答了句。
心中想着,对方是不是什么勾魂的使者。
或许是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小男孩的神情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他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又回头看了王戊一眼说道。
“那你要跟我来吗,起码我可以让你活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的雪太大了,你再待在这里,会死的。”
死吗,我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茫然地想着这样一个事实,王戊的睫毛颤了颤。
但最终,她还是站了起来,轻声地对着男孩颔首应道。
“好。”
于是,雪夜里,男孩抱着手中的柴火,走在前面领着路。
而女孩,则是迈着自己冻僵的双腿,面色苍白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就仿佛,他们真是什么幽都鬼城之中的孤魂野鬼一般。
不过也是,流离失所的人,又和鬼有什么区别呢。
······
“噼里啪啦。”
城西的一间破庙里,被烤干点燃之后的木柴跳动着火星,同时发出了这个雪夜里除去风声之外,另一种萦绕在人耳畔的声响。
与风声不同的是,风带来的是寒冷,而燃烧的木头,带来的则是温暖。
不过这种温暖,在眼下这般的环境中显然并不能让人感触深刻。
毕竟相比于这个寒夜,它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仿佛风只要再大些就能将它吹散。
但它又多少可以抵御一些严寒,再配合两捆足以塞满衣服的茅草。
将王戊领回来的男孩觉得,如此,他便不算是食言了。
至少这样,坐在对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