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刚睡下没多久,天就亮了。
外头的人们又开始一天的生活。
今日不必上朝,然而沈传重伤昏迷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宫里。
“是老三吧。”皇帝随手把文书扔到一旁,虽是疑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笃定。
德善点了点头:“是,陛下,老奴派人查过,动手的人,确实是三殿下的人,没错儿。”
皇帝按了按眉心:“他伤得如何?”
“伤在胸口,不过陛下放心,您派去沈大人身边的暗卫手上有分寸,不会真的叫沈大人伤着,”德善道,“只是……听说沈大人中了毒,江姑娘守了沈大人一夜,还请了孟老大人的儿子去给沈大人看了。”
皇帝眼睛一瞪:“毒?!这老三,手段当真越来越下作!”
德善连忙低下头。
皇帝深吸了口气,才接着道:“孟明堂的儿子……资历会不会太浅?”
“据暗卫回报,沈大人已经脱离了危险,醒过来了,”德善道,“不过,按孟公子的意思,沈大人还得仔细休养三五个月。”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三五个月?怎么伤得这么重,这就是那些人的分寸?!”
这话,德善可不敢接。
皇帝皱眉思索良久,才摆了摆手:“罢了,三五个月就三五个月吧,好歹叫老三出口气。”
“那那些暗卫是杀是留,沈传那边有没有什么话?”
“沈大人才刚醒,怕是还没顾得上。”
皇帝摆了摆手,叫德善退下了。
待御书房里又剩下他一人,皇帝才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书,翻看了一下,却始终心浮气躁,看不进去。
最后,皇帝干脆把文书一扔,起身离开书房,到外头散步去了。
——
安远侯府。
江扶摇一夜未眠,呆坐在妆台前头,目光呆滞,毫无焦点。
她的脸挨了两巴掌,一边脸只是轻微红肿,另一边脸却已经高高肿起,连带着嘴角都破了皮,看上去异常狼狈。
可她依旧呆呆坐着,好像连疼都感觉不到了一样。
卧房的门被人推开,锦绣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锦绣见江扶摇竟然在妆台前坐着,心里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姑娘,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半晌没有听见江扶摇说话,锦绣抬眼一看,这才发现江扶摇穿戴整齐,还是昨天的打扮。
分明是一夜没睡啊!
锦绣自顾自地起了身,正想开口,看见江扶摇的脸,话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这是……
挨打了啊……
锦绣心肝一颤,不敢再说话。
江扶摇眼睫微颤。
她抬手抚上脸颊,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她回了神。
“啊——!”江扶摇发疯一般,将妆台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又站起身,四处冲撞着,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
直到她力竭,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姑娘……”锦绣这才敢上前扶住她,“姑娘,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江扶摇不说话,只伏在锦绣怀里哭。
哭了半晌,她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要、我要杀了江扶月!还有沈传!我要他们那对狗男女的命!!!”
锦绣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救不出我母亲,我就要让他们,一起给我母亲陪葬!!!”
“姑娘,姑娘,您声音小一点!”锦绣急得就差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了,“这种话可不敢胡说啊!”
江扶月就不说了,可沈传哪里是好惹的!
京城里这么多人,能耐比江扶摇大的多了去了,可他们不是照样也拿沈传没办法?
那些大人物都没办法,江扶摇一个妇人,又能如何呢。
这时,卧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