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着。这射月君终究不如人家用心经营的上神,周文帝也只是下了那么一道圣旨,后来的事他就没再管过了。
六百年过去,历经了多少天灾人祸,人间倒塌的庙宇数都数不过来,如今走过几座城池,就能见到一座射月庙,也算是不错。
这里前不久应该修葺过一次,庙前柱子上的漆都是新刷的,庙里装饰也很简单,一尊神像供奉在上,两侧各伴有一个稍矮些的侍者,下面供奉着几样水果糕点,不算名贵,勉强还算新鲜,吃了不至于闹肚子,但是再过两天就说不定了。
匠人手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把神像雕刻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端正,眉眼间透着一股慈悲,就是不怎么像射月君本人,换个打扮再换个姿势,说是弥勒佛怕也有人相信。
打扫的小童识趣退下,庙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气,春风顺着半开的门扉闯入进来,两边幔帐和着袅袅香烟飘舞起来,此时再看正中央的神像倒真是有些乘风归去的味道。
孟殊音仰头看了那雕像许久,忽然开口问道:“是谢韶下旨建的?”
柳衔花沉默片刻,轻声道:“是他。”
周文帝……谢韶。
他最后居然得了个“文”字做谥号,倒也合适。
“他怎么会想要给我建庙?”孟殊音望着上面供奉的神像,声音渐渐低下去,这话像是在问柳衔花,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柳衔花在她身后小声叨叨说:“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孟殊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柳衔花看不出她眼神里是个什么情绪,只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孟殊音说:“好好说话。”
柳衔花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间竟也透露出些无奈来,他对孟殊音道:“阿姐,我跟你说他的事,你又不让我说,说你要自己看,现在能让我怎么说?真要我把史书上关于他的那段从头到尾给你背出来?”
孟殊音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就道:“好,你背吧。”
“……”柳衔花哽住。
他背个屁啊!他根本背不
出来,谢韶既不是他的什么人,也不是他阿姐的什么人,他能记住“谢韶”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他阿姐,他在下面就偷着乐吧!
柳衔花掩饰尴尬道:“虽然我背不出来,但有些事还是知道些的,阿姐现在想听了吗?”
孟殊音把头转回去,又看着上面的神像发呆,她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怎么会想给我立庙。”
柳衔花摇头,回道:“这事我是真不清楚,他下旨前也没来跟我报备一下啊。”
孟殊音笑道:“他是什么身份,用得着同你报备?”
柳衔花点点头:“阿姐说的是,他的事,我们本来就不该插手,阿姐也是一样的。”
孟殊音听到这话,莫名笑了一声:“过去倒是想插手的,可惜没来得及。”
没等她下定决心,虚渊先出了问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若是能早些醒来……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她想起架子上的几册史书,这次回去要不就给都看了吧?总要知道的,她想。
“回吧。”她抬步转身往外走去。
柳衔花跟上去,有些吃惊问道:“这就走了?”
孟殊音反问他:“那不然呢?我自己给自己上一炷香?”
柳衔花试探着问:“要不我给上一炷?”
孟殊音回他道:“我人都在这儿呢,想磕头回去磕。”
这一炷柳衔花到底是没有上,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往功德箱里添了一大把香油钱。
回到镜华宫时,又是黄昏,镜华宫一如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华彩琉璃映着夕阳余晖,恍若立起一道道燃烧的火墙,镜华宫中不见李颂的人,孟殊音也不觉奇怪,前段时间有妖魔掳掠孩童修炼魔功,那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