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问:“什么东西?”
她和杜舒文为了营造谈话时放松的氛围,通常连文件纸都不带。
孟宁背着手:“总之,就是有那么点东西。”
这就有点耍无赖了。
温泽念很微妙的蹙了下眉,按照孟宁的性格,这么执拗挡在她身前的时候不多。
孟宁声音很低的对她说:“去一下。”
有那么一点柔柔的央求,有那么一点乖。
撒娇似的。
温泽念并非被她说服,温泽念觉得,自己只是心软。
孟宁此时的眼神,让她想到方才她接着电话走进游泳馆的时候,孟宁坐在躺椅的小小一个角落,一手托着腮,头微偏出一个角度望她。
射灯在池水中悠游。
月光自气窗掉落。
整个游泳馆被纳入了泳池所泛浅浅的波光里,好像拖着人往铺满月光的海底沉。那时孟宁的目光,便和现在一样。
三分欣赏,三分紧张,更多的却还有四分坦然。
好似她很安宁的、在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自己再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向除温泽念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温泽念轻翕了一下唇。
她感到孟宁又在背后绞了下手指。
终于温泽念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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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员工通道已无人进出。
唯她们俩,乘着电梯一路往上。
温泽念站姿端庄,素来没太多小动作。只不过轿厢里孟宁稍微站得靠前一点,她稍微站得靠后一点,她手腕向后抬了抬,点了点身后的金属壁。
然后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孟宁引着温泽念走进游泳馆。
好的泳池并闻不见氯的味道,只是水,很干净的水,孟宁身上清新的香味化进那味道中。孟宁一揿墙面的灯,粼粼的波光再次拖着游泳馆好似沉入一片海底,孟宁的体香便漫延了整片海。
温泽念看起来是从容的,踩着高跟鞋走进去:“我忘什么东西了?”
馆内太空旷,孟宁稍微清一清嗓子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有点尴尬,然后越发紧张。
偏偏温泽念还不笑,就那么望着她。
孟宁开口:“温总。”
声波也随着墙面的水波光影,晃啊晃。
叫了也没下文,动手开始拉自己运动衫的拉链。
温泽念:“我不潜规则。”
孟宁笑了一笑,唇角弯弯的。
“那晚,”温泽念又道:“是你对我,不算潜规则。”
此时的氛围有点微妙,开两句玩笑,好过连孟宁清嗓的那小小一声都能听到。
况且,她已看到孟宁运动衫里的黑色泳衣没脱了。
一道黑色的凹线,衬得孟宁胸口的一片雪肌如山涧月。
救生员或巡查员这
职业,不大好,黑与白的对比太分明,衬得那胸口景色太美妙——温泽念只让自己的眼神在那胸口略停留了一瞬,也只让这想法在自己脑子里略停留了一瞬。
说不上现在的孟宁是什么情绪。
你说她紧张吧,偏她一张白皙的脸很宁静,连脱运动衫和运动裤的动作看上去也还算镇定。
你说她不紧张吧,偏她耳后有那么小小一块肌肤,透出明显的粉色。
温泽念了解孟宁。孟宁最容易红的不是耳尖或耳垂,而是耳后那么小小的一块肌肤。以前温泽念总喜欢用指腹去摩,觉得有种奇特的可爱。
孟宁就带着耳后那么小小一块绯色,把运动衫和运动裤放在躺椅上,转过身来。
温泽念初到C酒店的时候,不是没听过有关孟宁的传言,说那后颈不知有什么纹身的海滩救生员,穿一身黑色连体泳衣站在海边眺望,像只漂亮得过分的海豚。
这时的孟宁无需下水,穿一身泳衣站在墙面反射的水